青山外,古刹边,和尚吵翻天。
澹台衍已在此坐了三日,空寂大师就陪了他三日。
他抱起酒坛,却发现内中早已没有一滴酒水,在他身旁还堆着不少同样的坛子,但里面同样是空空如也。
他苦笑一声,慢慢站起身子。
“阿弥陀佛。”
空寂大师低吟一声,道:“施主可是要出去?”
澹台衍目光四扫,脸上露出一抹倦意,道:“酒已喝完,我去城中买上几坛,去去就回来。”
空寂大师沉声道:“施主此时出去,只怕就回不来了。”
他语气舒缓平和,但传入澹台衍耳中,却变得如洪钟巨鼓,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
澹台衍叹了口气,道:“和尚,此事本就与你无关,你已护了我三日,我承你的情就是,你也不必在白费功夫。”
空寂大师道:“施主应该明白,老僧意不在此。”
澹台衍眼神变得凝重,道:“大师也该明白,若是再这么拖下去,你这寺庙怕是就要保不住了。”
空寂大师摇头,道:“出家人不愿伤人,却也不可见死不救,你既已到了这里,老僧便没有送你去死的道理。”
澹台衍笑了,他笑得很轻,很柔,仿若春风拂面,让人倍感舒适。
他转过身子,坐到空寂大师对面,道:“和尚,你可知我是何人?”
空寂大师抬了抬眼皮,道:“澹台衍,澹台家仅存的后人。”
澹台衍又道:“那你可知道我之前做过些什么?”
空寂大师道:“三日之前,你曾在咸阳城外连续杀了十数人。”
澹台衍轻言细语,平心静气,道:“你既然清楚,为何还要将我留在寺中?你口口声声说着出家人不愿伤人,此时却在包庇一个杀人凶手,这是何道理?”
空寂大师道:“我若然让你离去,不消片刻功夫,你就会横死街头,这又是何道理?”
澹台衍冷言冷语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杀了他们亲人兄弟,他们理应找我报仇,这就是道理!”
空寂大师抬头看向他,一字字道:“若是如此,你杀他们乃是为父报仇,岂非也是合情合理?”
澹台衍脸色一会青,一会白,他盯着空寂,道:“你是如何知晓的此事?”
“阿弥陀佛。”
空寂大师双手合十,道:“该说的,老僧已与施主言明。剩下的事,待时候到了,施主自会明白。”
澹台衍盯着空寂大师看了许久,正要开口说话,却忽然脸色一变,到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
就在此时,一声大喝忽然自寺外传来:“澹台衍,老子前来取你狗命,速速出来受死!
好,你不出来,老子便进去寻你。”
话音未落,澹台衍便见一壮汉闯了进来。
此人身高八尺,身体雄壮,手中提着柄重刀,上面寒光闪动,倒也显得威风凛凛。
澹台衍心中暗道:我倒是何人这般心急,原来是“闪雷刀”雷狄!
此人身材魁梧,善用重刀,招式颇为精奇,无论快招、重砍,都可运转如意,十分的难缠。
他盯着澹台衍,大喝道:“澹台小贼,给老子死来。”
话音未落,他便凌空跃起,直奔澹台衍而去。
澹台衍冷冷地看着他,动也未动。
雷狄此举虽然霸道,但却底盘大露,澹台衍挥剑斩去,他这双腿就算是费了。
只可惜,空寂大师绝不会让他如此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