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阮黛镜离去,阮艾爱唤来鹊儿,便把她与阮黛镜谈话的内容又简略地复述了一番,启口:“鹊儿,你心中可有怀疑的人?”
“鹊儿不知当讲不当讲,鹊儿心中亦是两人,其一是大小姐,大小姐比娘娘早入宫一年,却不得宠,无法坐上皇后。后娘娘因为太后的关系,嫁入皇家便是皇后。大小姐平日与娘娘关系甚好,但私下也会对娘娘颠倒是非,无中生有。其二是鄄妃,同大小姐所说无异。”
“那你可有证据?”
“没有,事情发生的太离奇了。当时,鹊儿也闻到娘娘身上的香,以为是娘娘抹了香粉,鹊儿不知这是能使人堕胎的香。鹊儿若是知道了,就不会有事了,都是鹊儿不好。”鹊儿自责说道
“这不怪你,必然的事是挡不住的。赏花那日你可有疑惑之处?”
“有,娘娘们在净完手后,盆中水通常都会倒掉,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不只娘娘凤凰盆中水没有倒掉,其它娘娘金盆中也没有倒掉。”
“很好,这也许是个突破口。”首先可以肯定原主人是被人冤枉。第二现已知嫌疑犯三名:鄄妃、阮黛镜、晴贵嫔;第三勤锦宫的侍婢未倒水。可以顺着这二点找线索。
“娘娘打算如何做?”
阮艾爱思索片刻,说道:“你先去找一些黄花菜籽”
鹊儿一脸茫然,但她绝对相信娘娘。“恩”
“明日,你便叫伍太医来,我应该好好答谢他”
阮艾爱来到一片不毛之地。
“娘娘,来此作甚?”
“种地”
“啊!”鹊儿惊愣了。
“斗争不是生活的全部。静心下来,可能比你在琐碎中得到的更多”。说着自顾开始刨土浇水。遂,鹊儿也跟从阮艾爱埋身动起手来。
时不时地里,会几声叹息。
“可怜的小草”,“阿弥陀佛”“唉”“我为你超度”.......
鹊儿颇无语,娘娘更加多愁善感了。
突然一种思绪从脑中一闪而过,阮艾爱双眸骤然睁大,似想到什么。对啊!鹊儿能闻到香,阮馥菊也应该能闻到,也应该有所怀疑。为什么连个什么反应都没有?问一问。
“鹊儿,你说你闻到了那香,它可与花香有何不同?”
“似药味,但被花香掩盖,端是无法察觉有何不同”
阮艾爱假故自顾自问:“为何那日我没感觉呢?”
“娘娘伤风鼻塞,自是什么也闻不到了。”自阮府入狱后,娘娘卧病床塌,神智就开始恍惚不清,不知今昔是何昔了,鹊儿暗自叹息。
不会这么巧吧,再问。
未等阮艾爱开口寻问,鹊儿已经抢先一步:“赏花前夕,娘娘与贤贵妃商讨宴会的布置和装饰,丑时娘娘就在贵妃椅上睡着了,贤贵妃见娘娘睡着了,叫鹊儿拿衾给娘娘盖上。翌日,娘娘就得了风寒。”
真是无巧不成书。一场局中,往往获利最大的人,是凶手可能性较大。贤贵妃堕胎栽赃,划不过来,这场局中她是受迫害最大,其次就是我了。阮艾爱再次抚额暗自感慨:自己命运多桀都可以出部自传了。
一名约五十有余白发老者,正与一名风姿卓越女子相对而立。
阮艾爱目光犀利,笑里藏刀,殷勤说道:“多谢伍太医良药,本宫的病已好转”
伍太医被她盯的心里发毛,做了个朝觐礼,以闪躲阮艾爱的目光,恭顺道:“老臣慌恐,这是臣分内的事”。
“本宫按伍太医嘱咐,日日按时吃药。药效极好,立马容颜焕发,神清气爽,双目通明,身若矫龙,脚步生风,皮肤白皙光滑,毛孔收缩,鱼尾纹弹弹弹,腰不痛了,腿不酸了,一口气能跑十里,仿若年轻十岁,当真神药。像伍太医年老色衰,内分泌失调导致脑颅骨阻塞不能畅通,记忆大幅衰退,颞中回萎缩,双侧颞、顶叶葡萄糖代谢率减低,非AD痴呆、严重抑郁、脑血管病、中毒和代谢异常(老年痴呆),当真值得一用,不定返老还童,羽化成仙。”阮艾爱夸大其词,声情并茂,绘声绘色,栩栩如生,当真叫一个绝。
伍太医瞠目结舌,老脸满是虚汗,止不住拿袖擦汗。心虚道:“皇后娘娘说得极是,老臣受教了”。
“伍太医,待本宫极好,给本宫如此神奇之物,本宫焉能独享,所以本宫特意为伍太医留一小瓶。”语落,阮艾爱从地上端上一瓶如啤酒瓶大小的,所谓“小瓶”神药。“这是伍太医对本宫调治有方的赏物。伍太医莫辜负本宫的美意,来饮尽它。”还煞有介事的自编自导。
伍太医左右难色,犹如食了泔水般,奇臭无比“这....这.....老臣”
阮艾爱见他再三犹豫,佯装愠怒,语重气厉:“伍太医,这是何意?是不相信自己的医术?还是不领本宫的情?”
伍太医惶恐失措,道:“老臣不敢”。手指颤颤巍巍的揭瓶,仿若要寻死一般,抬头一饮而入。饮尽,如释重负,胆寒的抬眸看着难以捉摸的阮艾爱。
“如何?”
伍太医苦着一张老脸,虚弱回答“谢皇后娘娘赏赐,当真如娘娘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