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遥远彼岸,某人头部如遭猛击,抱头痛弯了腰。当他醒来,记忆已缺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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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秦家各房母女过来窜门,可明面探病,实际却行讽刺说大伙都知道秦隽打瘸晏家少爷是为了抗婚,让秦当家不得不送他出国避难,所以陆璟宁就是秦晏两家如今闹得势如水火的罪魁祸首!
陆璟宁听着她们胡扯。
只是各房女眷散场后,白楚昂又粉墨登场:“璟宁小姐,看你面色红润、恢复神速,总算不枉三爷丢下秦家大事,专门跑去医院照料你呀。”然后那双黑眸不失礼地将她从头到尾打量完毕,优雅入座。
陆璟宁照常沏茶待客。
白楚昂端起一杯轻轻抿了口,啧啧感慨:“齿颊留香,难怪茶道大师徐琛说秦家就你有资格叫她一声老师。”
“徐老师谬赞了。毕竟我不是秦家人,只有成绩拔尖才让她没借口拿开水泼我示威。”
白楚昂见她还能笑得如此娴雅淡定,不禁有点佩服。
他好奇问道:“璟宁小姐,想不想知道太子近况?”
“白先生,你是秦家精心挑选的脑袋瓜、智慧囊,怎会看不出以我目前处境有何资格答想或不想?”
白楚昂语气依旧温和极了,“璟宁小姐何必妄自菲薄?同龄女子本就比男子早熟,太子还小,现在谈婚论嫁为时尚早,他并非纯心给你难堪。你是三爷养女,与秦家自成一体,结亲不成,那也不结仇。”
陆璟宁似笑非笑:“收养我的是秦三爷,而秦家栽培我是想挟恩图报,我分得清,不会忘,即便忘了也会有人天天提醒,譬如你——”
“一笔写不出两个秦!”
白楚昂故作听不出讽刺,继续晓之以情,“秦家与晏家素来泾渭分明,但这回太子伤人在先,他打伤的是晏家第三代独苗,非比寻常,单凭秦家是无法平息晏家的怒火,除非太子赔两条腿回去!你与太子自幼相识、青梅竹马,如果这事最终无法收场,他势必要被推出去承担怒火,你就忍心吗?”
“所以——”
陆璟宁抬眸,雪亮目光唰地一下望进对方的心底:“你们找到了解决方法,必须靠我配合?”
他笑着将一张白纸放到茶几上,缓缓推过去,再动之以理:“秦家需要有分量的第三方出面斡旋,而谢家与晏家交情匪浅,与秦家也有往来,是最恰当的人选!只是谢家不缺钱也不缺权,不会轻易涉足这淌浑水,好在谢家护短,可以从这一点入手……听说谢七少曾追求过你?”
陆璟宁咬唇轻笑:“你调查得这么清楚,不会不知道他当时只是跟人打赌?”
白楚昂不疾不缓:“但为什么单单就选中了你?让谢家当帮手,虽然成功性极低,但回报很大,一来可保太子无恙,二来你能一跃成为谢家人,而那个时候,秦家才是你真正的娘家,自然比现在更欢迎你回来!”
“还望陆小姐三思,免得伤了秦家老少的心,误以为养出的是一头知恩不报的白眼狼。”
白楚昂起身,整了整装,扫了眼二楼的书房,临走时不忘多说一句:“儿女家家的小情小爱就别让三爷知道,否则会伤了秦家兄弟的和气。”
“有事同为秦家人,无事则为白眼狼外人?”
陆璟宁缓缓拿起茶杯,清茶滑入喉,细细思索着那甘甜中的苦涩。“如今的秦家跟当年的陆家景家也没甚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