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也难得沉静下来,没一会就走到了书房最中央。
书房很昏暗幽深,最中心却有一道光垂直洒下。
他一眼就看到路凛。
路凛端正的坐在书桌前,周身拢着一层朦胧的光,让他冷硬的气质都柔和下来,竟有种清冷的俊美。
像是雪山上的冷松,孤高又安宁。
面前的桌面上摆着一张白纸,路凛很专注的在用钢笔上面画什么,对他的到来没有丝毫反应。
舒采驻足盯着他看,几乎不忍打扰这幅画面。
半晌,他才放轻脚步走过去。
白纸上的东西一点点清晰。
上面画了一块表,一块造型流畅的男士手表。
舒采好不容易积累的感慨瞬间消散。
他还以为路凛终于对生活的热爱起来,还知道画画了,没想到画的还是文物。
可能是对手表的构造有点好奇吧,毕竟戴着挺好看的。
舒采摸摸鼻子,房间安静极了,只剩下笔尖在纸上摩擦的沙沙声。
路凛还在不断完善手表的样式,握着钢笔的手很稳,每一次落笔都没有丝毫错误,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一道道墨水痕迹将手表勾勒完善,舒采站着看了一会,见路凛最后在表的腕带上写了个字。
路凛突然开口:“你认识这个字吗?”
考验来了。
舒采打起精神去看,然而那个字太小了还掺杂在手表的痕迹里,他倒着看实在看不清。
于是他走了几步来到路凛身边站着,重新看向纸张。
他集中注意力想表现自己,熊猫时期的习惯让他微微俯身靠近路凛,随意将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
他呼吸都洒在路凛头顶,红唇不时擦过一缕黑发,两人气息交缠,画面妖冶而靡丽。
细白的手搭在漆黑的肩章上,像极了诱人堕落的妖精,让人一旦松懈就会坠入深渊。
路凛陡然绷紧了神经,喉咙发干。
片刻,他身体微微前倾,将两人距离拉远。
舒采全身心都放在了能量上。
一缕缕能量顺着他的手掌传递过来,比起熊猫时期的汹涌澎湃,这点能量显得微不足道。
舒采拧眉,开始觉得不妙。
他变成人后和路凛接触居然只有这么点能量,效率降低了太多,可昨天晚上他获得的能量分明和平时差不多。
路凛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实验,能让他得到这么多能量?
开膛破腹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浑身都开始起鸡皮疙瘩。
赶快将注意力集中在认字上,路凛的字意外的很好看,笔锋凌厉缺不张扬。
他看着看着,瞳孔微缩。
舒采不太确定,又凑近看了一眼。
那是一个小小的路字。
原来他这是想给自己设计一块表,刻上自己名字?
还挺有生活的,见他一直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舒采开口回答:“这个字念路。”
他心里还因为能量的事感到慌张,声音忍不住发怂,听起来就格外的绵软。
路凛忽地抬头看他,眼底有些惊讶:“路?”
“对啊,马路的路,”舒采不确定他是路凛还是陆凛,也就没说和他的姓一个字。
垂眸盯着这个字,路凛眉头慢慢拧紧。
见他沉思,舒采问他:“我能去房间外面转转吗?”
“可以,”路凛头也没抬。
见他居然不防着自己,舒采惊讶的离开书房,戴好装备走出房间。
然而李副官在门口守着。
“舒先生,元帅吩咐我为您带路。”
李副官庆幸元帅没对美人放下警惕心,现在允许他肯定是有原因。
他以元帅夫人的礼仪待他,却还是没法坦荡的抬头直视。
舒采顾不上他,满怀心事的走出房间随便转转。
既然能量效率这么低,那么只凭借晚上和路凛挨着睡肯定不够他维持人形的,白天的时候得多跟路凛主动接触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