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盛尧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手指载着满腔的愤恨,戳着窗户口道:“爷!你看看清楚!这是他妈蹭你车的那女人!”
还美呢!
女人再美有车重要吗?
啊!有吗?
钟九庭一把打掉盛尧的手,顺手从旁边的纸抽里扯出两张卫生纸擦了擦玻璃,然后开门下车,朝花店方向走去。
果然,九爷还是要走报复路线的!
盛尧直接无视自己被人嫌弃的擦玻璃那一环节,兴冲冲的捋了捋安全带,歪着头看向窗外,等着看好戏。
“失眠症导致的脑神经混乱以致焦虑和狂躁,进而上升为行为上的暴力倾向,还有不定时发作的间接非选择性失忆,这些都是可控的,只要你不过分依赖药物……”
夜风阵阵,携着淡淡的花香拂过苏淮的面颊,像是一首温柔无声的歌,轻抚着她躁动不安的情绪。
狂暴叫嚣着的战斗因子在她强制性的按捺下逐渐平息,早就被她扣得咯咯作响的木椅也终于逃过一劫。
苏淮松了手,浅浅的呼出一口气,从地上捡起了帽子,再抬头,只见一个模样俊朗,气质矜贵的男人朝她走了过来。
他身高腿长,宽肩窄腰,身材比例也很好,从那件别进西装裤的微紧的黑色衬衫能看出,这人起码这人有四块以上的腹肌。
有肌肉但不蓬勃,属于那种精瘦但是有力量型的。
苏淮盯着他,眯了眯眼,顺手把帽子扣在了手拉箱上,不着痕迹的捋了捋自己的袖子。
随时准备跟人干架是她的习惯,毕竟她偶尔失忆,即便是远离人群,拒绝社交,还是会不可避免的得罪一些人。
在这种时候,回忆过去顺便再解释是不可能的,二话不说直接上手才是保命的王道。
钟九庭倒没察觉苏淮的异样,他看了她一眼,她披散的长发上还沾着几片细碎的花瓣,红焰似的坠在她的发间,倒让她原本清冷的气质多了几分妖冶。
挺好看。
他和苏淮对视了一眼,随后转身指了指不远处的那辆铂银色的帕加尼,因为太过耀眼,所以在车堆里很容易辨认,尤其是车门上那道刺目的长达将近二十厘米的刮痕,甚至比车本身还要醒目。
“那辆车,我的。”他说。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面前这人,应该就是那两个老头合伙塞给自己的未婚妻了。
能让苏家家主派自己的车去接的人一定不是泛泛之辈,能坐那辆车的人更是屈指可数,至于敢开那辆车的人,除了苏震亲信陈大总管外,怕是只有这个苏家的嫡亲孙女了。
他不让盛尧追,是本着告状的打算,找个借口辞了这门婚约,没想到苏震先他一步,避而不见让他有口难开。
现在么……
他又突然觉得婚约的事可以先放一放,毕竟主事的两个老头都没在。
他其实也不是特别着急。
见苏淮盯着他没说话,钟九庭往前走了几步,坐在了苏淮旁边的椅子上,叠着长腿,两胳膊随意的搭在椅背上,抬手又指了指那辆车,气势矜贵还带几分骄然,神情淡淡,语气清冷,指示似的:“就那辆。”
苏淮顺着他的手又看了眼那辆车,皱了皱眉。
她不知道这个看起来模样挺好,勉强还算有钱的男人为什么特地从车上下来给她指自己的豪车,还傻逼似的说两次?
京字牌开头的豪车了不起?
气势还挺足,不知道是哪家没关好门跑出来的脑残富二代?还“就那辆”?
苏淮转过头,冲他挑了挑眉,冷声问道:“你谁?”
钟九庭瞥了她一眼,思量不语。
这是想赖账的意思?
苏淮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八点了,还有四十分钟,到机场应该没问题。
没打算再理这神经病,苏淮把帽子在自己身上蹭了蹭,往头上一扣,习惯性的压了压帽檐,开始拉着箱子朝路边走。
亮着绿灯的空出租不少,她打算随手拦一辆。
还没等钟九庭开口再说点什么,苏淮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陌生电话,但跟苏淮联系的人有限,底下人都是在云会议找她,魏寻江是发消息,那剩下的一个,知道她电话还敢给她打的,除了苏震也没别人了。
苏淮立在原地,接了电话:“老头?”
“见到人了吗?”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一听就知道这是个健壮的老人。
“见了。”
“要钱?”毕竟是白手起家当了宁城首富的人,一猜一个准。
“嗯,”苏淮也不惊讶,“有事儿?”
如果是关于沈素的事,她不想再管了。
对方顿了顿,随即干咳了一声:“那个,你该上大二了吧?你学籍我派人给你调到R大去了,离家近,还给你挑了个好专业。你爱学不学,反正人我也找了,钱我也交了,加拿大那边的退学手续我也办了,再过去那边你可就违法了。哦,对了,你户口本和出生证明我都带走了,你别想给我跑回去。”
苏淮皱眉,她知道老头在想什么,所以她当年才提出去国外念书,目的就是不想掺和苏家的这些事儿,也不想跟苏家的人有什么联系。
要不是沈素的出现,她这辈子都没打算再回来,没想到,还是被他套路了。
“老头,你信不信我把苏家的房顶子给你掀了?”苏淮冷声威胁。
“掀吧掀吧,随便你。我就知道你脾气不好,所以特地给你找了个抗揍的,京城钟家的那小子,钟九庭,我挺中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