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聿珩嘴唇微抿,郑弘立马识趣地带着人退下去了。 江渺端着碟子的手紧了紧。她睫毛长且翘,体态玲珑窈窕,自成风月,身材这样妩媚惹人,她却有着一双清澈不谙世事的眼睛,眸中似有浮动的水光,清可见底。 清澈到惹人玷污,让人想要完完全全地占有她,甚至想要她在身下求欢。 赵聿珩靠在那看着她,漆黑漂亮的眼瞳,好像能直直望进人的内心深处,他笑时还带一些戏谑的味道,跟他对视时,她莫名就想要闪躲。 他即使语气柔和时也近乎下达命令,“过来。” 江渺咬了咬嘴唇,低低应了一声是,朝他走过去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自己竟然有一点儿像个跑来邀宠的女人了。 他一句话,她就要怠慢不得地依偎过去。 莫名其妙地想到这里,她神色微微一怔,自己是怎么了,怎么总是往那里想,她闭上眼睛,轻晃了晃头。 她走上前去,把那个碟子放在了他书桌上,垂眼道:“王爷,请用。” 赵聿珩没有理她,她垂下眼睛时视线刚好能够触及他的手,他的手线条宛如画上的远山,薄暖的阳光正打在他的手指上。 养尊处优,权倾天下,一个连屠戮都不需要自己动手的人。 江渺就垂着头静静等着他,可是他看起来根本就不打算动。 ......自己做的桃花糕看起来也是可以吃的啊,江渺想,他会不会还在生自己的气呢,到底要不要跟他解释,不过要怎么开口才好啊,好像不管怎么说都不太合适。 如果别人以为江渺想要攀附他的话,那就真的太冤了,她根本没有动过什么不该有的念头,他愿意收留她几天,容她住着,她就已经足够感激了。 她流浪的时候吃了太多苦,在端王府待着的这几日,她从来都不敢忘记自己露宿街头的时候。 她刚刚失忆时,正赶上过年。 一年里最应该庆祝的日子。处处放着震耳的爆竹,离散的游子归了家,小孩子们约好起个大早,天还没亮就睁开了眼睛跑出去,跟着大人们走亲访友,欢欢喜喜地拜个年。这一天,无论是什么样的家庭,和睦的,不和睦的,讨着来年的彩头,所有人都忘记了仇恨和计较,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开开心心地吃个热饭。彻夜不熄的灯火,全是红彤彤、醉醺醺的喜气,连严寒也成了美丽的景致。 一切都是新的。铺天盖地的红色。 好像没有人像她一样。 那一天,大雪浩荡地落在她的头发上,她一个人在街道上迷茫地走。街上没有一家门是开着的,每一间住着人的屋子里都是欢声笑语。 自己根本没有一个可以停泊的地方。没有来处,没有方向的航行,仿佛一生的宿命只能是漫无目的的寻找,寻找。 找什么呢?她自己也不知道。 就算找到了,又有什么意义呢。人生好像总是这么苦的。 正晃神的时候,她忽然听到赵聿珩说,“江渺。” 他说出她名字的时候,好似一条线把零星的玩偶整个提了起来。 目之所及,细碎的光点在轻轻晃着,微尘以一种不疾不徐的模样在光中平游,不会下坠,像海中的鱼。 蔚蓝色无底的海,她总觉得这里会有鱼的钩子。它藏在美丽之下,要是你真的毫无防备地相信了,满怀着希望咬上去,嘴就要被刺穿撕裂,而他将依然温柔地把你提上去,提出海面。 她抬起了眼睛看着他,他略微俯身望着她,她大概只到他的肩膀处,他垂下眼睫,轻笑着低声问:“看来你很想离本王远一些,是么?” 这么好听的嗓音,像是沿着神经电光火石般倏地刺进心脏的,带着猩甜的气息,能给人一种剧烈又隐秘的疼痛。 他伸出手,触到了她的脖颈。 那样纤细柔软,不该徒然尝试那些无谓的反抗。 她的头发散着,如瀑般覆在她肩上,他的手从她散着的头发中伸进去,手上薄茧轻轻摩擦着她细嫩的后颈。 “为什么?”他似笑非笑着问。 江渺怔了怔,等反应过来时下意识想要往后退,她的声音很轻软,怕似的带着颤,“王爷,您不要这样,别人会......” 他笑着单手把她往身边按,一股力猛地扣在她后颈上,江渺一下被他往前按了个踉跄,她甚至觉得他都可以这样把她整个人从桌子上拖过去。 “会怎么样?”他低下头,沉沉的磁性悦耳得晃人心神,江渺却浑身都在发凉。 她的后颈皮肤敏感且细腻,他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后颈,见她嘴唇有些抖,他就一直耐心地等待着她似的,指尖还似有若无地挑着她的发丝。 “别人会误会的......”她的呼吸都被他吓得有些乱了,磕磕绊绊地才说完了这句话。 他轻笑一声,眸中微带讥诮。 他侧眸看了一眼她放在那的碟子,目光又落回到她脸上,他玩着她敏感的后颈,轻声道:“本王不想吃桃花糕,”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最后一句话几乎是贴在她耳边说的,气息痒痒地扫过她的耳朵,“本王想吃点别的。” 她都在不可自抑地颤抖,好像再进一步,碰到她,她就会崩溃了。 “你还要本王,清楚地告诉你吗?”他偏了偏头,拿起了手边的茶盏。 他手腕轻转,茶盏里的水缓慢地倒在了她身上。 江渺根本没有想到他会这样,愣愣地站在那。 湿濡的水浸透了她的衣衫,浸到了她胸口上,甚至透着莹白中的那点红樱,水透过衣衫后已经有些发凉,她的皮肤十分敏感,这样半凉的水极其缓慢地沿着她的皮肤往下滑,滑过她的胸前,流向她的腿。 这场前戏都还没有开始,他的猎物显然已经被吓呆了。 凉风拂着这一道缓慢流动的水,她甚至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毫无遮挡地暴露在了他身前。 而他依然好整以暇地注视着她,“你想不想知道霍一嘉的事,” 他放下茶盏,漫不经心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桃花糕。 他抬起眼睫,朝她笑了笑,把桃花糕放在了她唇边。她的嘴唇是桃花般水嫩的粉,柔软且温暖,他饶有兴致地望着她的嘴唇,把有些滑软剔透的桃花糕轻贴到了她唇边。 他的语气甚至很温柔,“那就舔。” 桃花糕贴在她唇边,若即若离地触着她的嘴唇,但她又碰不到,只能顺着他的意思略微前倾。玩她似的。 她咬了咬嘴唇,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