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主仆一路无言,叶谨披着鳖衣,时不时的回头,总担心漱玉会需要些什么,一路行至将军府也不见漱玉开口。
静秋率先下了马车,小心翼翼的去扶漱玉,叶谨立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对主仆,诚心而论,他对于漱玉,似乎还不如几个下人。
进了将军府漱玉也不肯和叶谨多说一句话,叶谨交代了几句,转头漱玉就不见了踪影,管家在一旁小声的问:“夫人的房间应该安排在哪?”
叶谨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她是将军府的夫人,无论如何,她是我的妻子,既娶之,便要善待她一世。”
管家抹了一把头上的虚汗,颤声问:“可是夫人并不愿与您同床而枕。”
夫人不愿与将军同房,其实是人尽皆知的事情,除了新婚夜,夫人和将军再无共处一室。
这件事,叶谨自然是愧疚的,新婚第二天妻子便另居别院,说来是他的不是,沫儿的事情到底是伤了她,活了二十多年,叶谨愈发的觉得自己可笑,以前信誓旦旦的认为自己可以护好沫儿,后来又伤了他的妻子,他是个称职的将军但绝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当初娶她时便已决定忘却,用这一生去守护自己的妻子,可是沫儿死在了流放的路上,从此这一切便都万劫不复。
叶谨还记得管家告知此事时,身着嫁衣的女子哭着说道,是我害了沫儿姑娘。
漱玉颤抖着脱下嫁衣,她说,这本该是沫儿姑娘的。她哭着跑出去,那一夜,叶谨不知道她在哪度过的,桌上的合卺酒原封未动,他就这么在桌边坐了一夜,第二天,漱玉面色如常的随他去向叶老将军和叶老夫人敬茶,回来后,一言不发的命静秋收拾东西搬去了北苑小筑。
对于沫儿,那是他的罪孽更是叶家的罪孽。
沫儿是他的贴身婢女,年岁比他稍长一些,他自小习惯了她的照顾,待她总与别人不同些,这引起了叶老将军的担心,所以未经叶谨同意要将沫儿嫁给叶家洒扫的下人,沫儿对于叶谨是如同长姐一样的存在,嫁给洒扫的,着实委屈了她,所以他跪在叶老将军面前,请求要娶沫儿为妾,一个姨娘的身份足够她留在叶府锦衣玉食的生活一辈子了,那时,他想着,等他日后娶了妻子,他要告诉她,这是他的姐姐,可他还是低估了叶老将军的手段,叶老将军将沫儿关起来,准备悄悄地除了她。
正在他一筹莫展之时,变故出现了。
白家的奴仆静秋悄悄地来找他,白家逐渐没落,静秋已经不知道吃了多少人的闭门羹了,此番找他也是碰碰运气。
白家的小姐白漱玉,他自然是记得的,他们少时相识,从小便是很好的玩伴,随着年岁的增长渐渐的疏离,说来也有几年未曾相见了,叶老将军原本很是喜欢白家的丫头,总是说要跟白老爷结为,白老爷逝世后,便再也没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