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朗月与顾宁谣用膳期间,二人调侃取乐,觥筹交错,交谈甚欢,便见一着白衣的不速之客急步踏上这阁顶。
素来文人雅客都爱穿白衣,所谓君子如玉,白衣加身更显风雅韵味。
当然,也不是所有穿白衣的男子,都本性温润优雅,比如眼前这位。
这人还未到桌前,就急哄哄叫嚷起来:“我说程大小姐,你这也太过心急了吧。你倒是爽快啊,一箭就给人户部尚书暗杀了,这后续怎么收尾,你这么能耐你教教我啊!”。
然而,饭桌上的两人听闻此话,无动于衷,依旧只顾大口喝鸡汤,还时不时夸夸厨房秦嬷嬷的手艺。
很好,本公子竟然被无视了。
那人一看桌前这两人,越发来气了,咬牙切齿地咆哮起来:“我说程寄书,你是耳朵聋了,还是眼睛瞎了,我王世淮这么个大美男在和你说话你听不到吗?”
“哼。”
一声冷哼回应了他,不过这回应倒不是来自用膳的二人,却是坐在暗处的隐卫寒昭。
这下王世淮是真的怒了,正欲发作,朗月便悠悠然开口:“此处可没有什么程大小姐,只有朗月公子,不知王大公子您这是叫谁应呢?”
还未等王世淮回话,旁侧的顾宁谣也应和着:“就是就是!金陵可没有什么程寄书,只有我的朗哥哥哟!”说完还调皮地对来人做了个鬼脸。
王世淮很无奈地走过来坐下,只是他的神色却依旧紧张。
朗月倒是从容地给他打了一碗鸡汤,笑眯眯地对他说:“国舅爷难得光临寒舍,无奈小生家徒四壁,无甚好物招待,仅以鸡汤孝敬一番。”
一副谄媚十足的样子,看着也是有些滑稽。可惜,当事人依旧保持紧张神态,无心说笑。
见此情景,朗月倒是正色起来,她不动声色地说道:“今日这事,也非我一时的冲动。我来金陵的目的你是知道的。现在我不过是卸了一条狗腿,狗虽还能跑,却也跑不快了。”
罢了,她又再次开口:“此事我让寒昭亲自动手解决,她身手了得,一般人倒是查不到她。加上,户部尚书鱼肉百姓多年,且不说逢年过节要人上门送礼‘孝敬’。单单他平日做的那些勾当,想必你也在京中也有所耳闻。”
王世淮对于这点倒是赞同,户部尚书沈廉人配不上其名。他的名中虽有“廉”这字,但干的却都是腐败苟且之事。正所谓: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哎,说来他有今日,也都是自己作出来的。
王世淮略微沉吟,开口问她:“你这暗杀倒是利落,只不过案发现场怎么处理?后续狗皇帝若是严查又该如何处之呢?”
听闻此话,朗月对着他挤了挤眉,眼里忽闪着狡黠的光。
“案情发展至今已有半天了,狗皇帝那边倒是没什么特别动作。不过此处是京兆府尹的管辖区域,想必此刻只有京兆府尹的人手在查而已。”说完,又对着王世淮谄媚一笑。
这一笑,王世淮就懂了,又想让他来善后了。
他故作冷笑状:“朗月公子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又想让本公子出马给你擦屁股了!”
朗月一听这话,随即哈哈哈笑了起来,连连拍拍王世淮的肩,一副老父亲的欣慰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