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章(1 / 2)咸鱼后我成了权臣娇妻首页

卯时三刻,天色依旧暗沉,窗外的雪,簌簌地下个不停,打在窗户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玉茹从梦里惊醒,猛然坐起身来,手抱锦被,光洁的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

她的床榻往里,正巧对着一扇窗户,外头虽下着雪,里头燃了一夜的碳火倒也算不上冷,但也没到要出汗的地步。

玉茹微微侧了侧身,单手扶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听着外头“沙沙”的声音,心绪却久久不能平静。

她探头掀开床帐,向外看去,屋子里黑漆漆的,但映着窗口的雪,隐约能看清东西。

“姑娘?你醒了?”

里屋动静不大,但在外间合衣入睡的大丫头芍药,本就睡得不深,听见动静,很快掀被下床,打着帘子往里走,凭借些微的光亮,勉强认清楚蒋玉茹的位置。

她脚步轻轻,走到烛台边上,把蜡烛点了起来。

蜡烛的光芒由弱至盛,黑暗迅速褪去,整个寝室变得光亮起来。

蒋玉茹抬头看她,芍药头上的双丫髻有些松散了,仍旧穿着昨儿的那身秋香色的袄子,原本紧张的心情和缓了几分,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已恢复了镇定。

“呀,姑娘,您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芍药走向床榻,掀开床帐,就见自家姑娘一头青丝披散着,比雪还要白三分的脸颊上,竟密密全是汗水,鬓角的头发被打湿紧贴着脸颊,看起来有些狼狈。

若不是外头的雪声不停,芍药几乎要以为是这会儿是夏天了。

她调转脚步,快手快脚地打了温水来,给蒋玉茹擦拭,又叫底下的小丫头,去茶室调一碗蜜汁子来。

蒋玉茹可不仅额头全是汗,身上都被汗水浸湿了,擦拭干净,又换了干净的里衣,整个人觉得清爽了些,一小盏温温的蜜水捧在手里,这才有了些实感。

“姑娘,您是不是一宿没睡好?叫奴婢说,夫人也太过了,让大姑娘处处压您一头不说,还给您配了个那样的亲事......今儿还是您的生辰呢,正院那头是诚心不让您好过还是怎么的?”

芍药收拾干净玉茹换下来的衣裳,嘴里不停地絮叨着,她打小就在玉茹身边伺候,和自家姑娘熟惯了,说起话来也不怕忌讳。

她们姑娘怎么说都是伯府的正经小姐,哪能配个连官身都不是的小进士?

说出去,丢的还不是伯府的脸,底下的姑娘们难道不要寻亲事?夫人怎么连这点也看不清?

玉茹轻啜一口蜜水没说话,甜蜜的滋味儿让她的心情稍好了些,不过她也只是尝了一口,就把茶盏放到边上的小几子上了,杯碟相碰,发出清脆的“咔哒”声,随后她对着芍药挥了挥手。

“下去吧,我自己呆一会儿。”

正院的事情,玉茹眼下还没工夫去想,这会儿喝了水,休息了片刻,心思清明起来。

梦里的一切,如此真实,玉茹需要花时间,好好把事情理顺。

明明是很平和的语气,芍药却从里头听出不一样声气儿来,再看那蜜水,不过浅浅尝了尝,就轻轻放下,姑娘显然是不高兴了。

芍药这么想着,不由加快了手下的动作,迅速把东西收拾好,躬着身子福了福,很快撤了出去。

玉茹隔着屏风,望了下晃动着的门帘,沉叹一声。

昨夜她睡得很好,但就是太好了,梦里的一切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玉茹再看这熟悉的一切,一下子不知该用什么心态来面对。

在昨夜之前,她就是个普通伯府的普通庶女,要说有什么特别的,也就外貌出众些,对吃食讲究了些,别的和一般庶女过的日子都差不多,也不对,还是有一件事情顶特别。

——正院的嫡姐在七岁那年落了水,再醒来莫名和玉茹翻了脸,不仅如此,但凡有任何可以把她死死压住的事情,嫡姐都干。

重新苏醒的蒋玉蓉,就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整个人变得通透起来,于诗词一道特别有天赋,时不时作诗一首,就能惊艳满座。

你作诗就作诗吧,你有才能,咱们甘拜下风行不行?

偏偏蒋玉蓉从来就不让她如意,如今对方临安才女的名头,多半是靠踩着自家姐妹得来的。

而玉茹原本还算平静的伯府庶女生活,一下子开启了鸡飞狗跳模式,整日里勾心斗角,连吃糕点的时间都直线下降。

为了躲避嫡姐,玉茹多半呆在自己的屋子里,要不就是和生母王姨娘呆在一块儿,母女俩都有点佛,只要没犯到自己头上,能省事就省事。

可她不惹事,不代表事情不会来找她!

刚刚芍药说的婚事,就是正院的新招数。

明明嫡姐排在她前头,但嫡母就是先把她的婚事给定了下来,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进士。

梦里面的她,是怎么做的来着?

大闹一场,拉着姨娘哭唧唧地在祖母跟前求情,一转脸又要姨娘去父亲身边吹枕头风......

最后这婚事确实没成,可嫡母还有别的算计等在后头,玉茹防不胜防。

她和姨娘远不是正院的对手,姨娘早死,而她被关在了家庙里,暴毙而亡,魂归无处......

玉茹想想那段牟足了力气,非要和正院杠到底的日子,就忍不住狠狠打了个哆嗦......

她活成了她最讨厌的样子,面目可憎、锱铢必较,连原本的自己都丢失了,难怪一败涂地。

等真切地看见芍药身上那身衣裳的瞬间,玉茹知道,如今还来得及,还没有到梦里面不可回头的地步。

梦里的玉茹一开始是为了自己不平,可到了后面,就只是想要给姨娘讨个公道。

姨娘虽然是妾室,但却是老太太亲自上门说来的,这么不明不白地再后院里没了,玉茹身为她唯一的孩子,怎么能忍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