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城也是知道的，父母双亡之后，能有口吃的全依赖张大爷和赵大娘。只不过时局变化太快，拳匪来了大清来，大清没了民国来。名号没少变，但是日子过的还是这么穷。在北京城横着走的，除了那些达官贵人，然后就是那帮洋人了。什么英吉利人，德国人，只要不是中国人，那就是高人一等。

“那帮黑皮今天没过来吧？”

“没有，今天他们倒是挺消停，没有胡乱抓人。”

黑皮就是北平的警察，他们穿着一身黑衣服，你要问他们有什么能力，敲诈勒索可能是他们的长处。许多很难破的案子，为什么他们都能破？那是因为他们直接抓人，直接强逼你认罪。杀良冒功的事儿，他们没少干，至少他们都是北京人，好歹手下都有点数。但是当兵的可就不管了，只要是被他们找个由头抓住了，那基本上可以判你个死刑。

抓进牢里就写认罪书，不写认罪书就打，如果不认字儿，他们会有老师亲自来教你，甚至帮你写好认罪书。北平城嘛，谁还没占过，英国人占过，法国人占过，美国人也占过，北平现在就像一个女子，什么人都用过。洋人占完了，就该轮到中国人，张作霖占过，冯玉祥占过，更别提那些名声小的军阀了。

回到家里，这才算真正的安宁，没有其他杂事烦恼。有些事情可能觉得很难理解，就比如自己复活，甚至要卖馄饨来还债，这是谁规定自己的摊子必须要卖馄饨的？

“我得有点儿身手啊，不然的话，我这一天下来挣不了几个钱，那帮忙地痞流氓就都给我吃完了呀。”

韩城这边，在床上躺着，忽然又坐起来，因为他怎么想，怎么都觉得气愤。凭什么自己赚的钱要给他们花，凭什么他们就能吃白食，还吃自己的？就因为他们人多吗？那么大个民国连个法律都没有吗？

其实他还真说对了，北方的法律是管不到南方的，南方可能实行的是民国的法律，但是在北方可不一定实行的都是民国的法律。大清律现在还在流行，因为革命的不彻底，在北京城娶上个个把老婆，这都是简单的事。八大胡同里那么多姑娘呢，赎一个人就太简单了，年龄大的可能就一块大洋，长得漂亮又有名的就要十块八块，要是想买个丫头，一块钱能买好几个呢。

“你可以朝我借钱啊，我可以帮你买点儿你想要的东西，一把宝刀，一个可以打十个的武术。”

“我找你借钱不就又多了吗？这样我的债务是不是就要用100年还了？”

“这就要看你自己了，如果你能在这北平城有个一锥之地，那么你还完钱也是迟早的事儿。这年头做什么不能挣钱？给八大胡洞口拉皮条还挣钱。”

韩城可不想挣那种脏钱，太不干净了。做人是必须要有底线，最起码自己不能做坏事儿，老实本分一点比较好。

“我要真这么做了那就不是我的性格了，帮我看看有什么可以学的，便宜一点，贵了，我可受不起。”

“别这么拒绝，来老弟抽根华子，这也是为你好。你看你被那帮混混欺负成什么样了，人必须要硬起来，一定要办他。你看我这里霍家拳才100块大洋，洪拳也100块，为了与时俱进，我这里还特地的引入了空手道和柔道，保证你每一个武艺学了之后都能一打十。”

韩城看着手里这跟华子，也是一阵恶寒，这哪儿是催人还债系统？这就是变着法儿让你欠他钱，最好是欠到无法偿还的地步，这就是一个吸血鬼啊。

“先等等吧，等到我以后有机会了，我一定换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