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沈北更是十分期待地看着上官默的眼睛,这令上官默有一瞬间,感觉外祖父在对着自己说话。
她连忙堆满笑意,对沈北说:“外祖父,时候不早了,不如您先回去吧,我派辆马车送您回太医院还是沈府?”
上官默知道太医院一般都会安排好太医留在皇宫内,以防夜里有哪位贵人身子不适,需要找太医。
可是她并不知道外祖父还要不要去太医院值班,所以只好多问一问。
沈北见上官默的反应,并不是自己所期待的那样,心中不免失落,可是面上还是一位长辈对晚辈慈爱的表情,没有了深情的注视,但是没有让上官默那么不适了。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感慨道,“不知不觉就谈到这么晚了,你父亲是不是快下朝回来了?也是,老夫是该回去了。”
上官默闻言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小时候每一次外祖父来家中,都是同父亲争吵。
她此时也不知道该不该留外祖父下来用晚饭,可是不出声吧,她又觉得会伤了老人家的心。
“外祖父,要不,留下来用晚饭吧,父亲也很久没有见您了。”
沈北冷哼一声,拂袖离去,嘴里还说着:“哼,就他那负心汉,这辈子还会想见到老夫?”
上官默无语凝涩,只能目送着老人家的身影渐行渐远。
在回去的路上,沈北觉得马车里闷得慌,他掀开了窗帘,看见了路边的人间百态,有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还在街边贩卖小吃,他的年纪足足要比自己大上一些吧,可是两人确实不同的境遇。
沈北他想起来上官府之前,老汤还特意拉住了他,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沈北,老兄还是要和你提个醒,换魂术这种事情只是在古籍上记载了,生活中总是会存在偶然的,不能说妇人生出一个死胎,死胎死而复活,这二人就是换魂。”
“尤其你现在是要去见你的外孙女,你切莫将她当成了你的夫人,你的女儿!”
“医者本就该精益求精,任何没有得到现实中临床作证的,都是假的,古籍并非全部都可信!”
沈北见老汤还要啰嗦下去,赶忙用话堵住他的嘴,随意敷衍了他几句话,逃一般地离开了太医院。
他几乎能想象到老汤那气急败坏的模样,果不其然,被老汤那乌鸦嘴说中了,一说到夫人的事情,沈北就有一些忘乎所以了,这些日子他经常在想换魂术的事情,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那会说道了最能引起他情感的回忆,更是将现实与梦境搞反了,险些以为夫人死而复生,站在自己面前。
沈北现在回想起外孙女当时的表情,果然是被他吓了一跳,难为她了,还能开口留自己用晚膳。
夜色透过车窗照了进来,刚好是一个完美的角度,将车子内全部照亮了,沈北瞧见一只蝴蝶迎着月光,飞了进来,那一刹那,蝴蝶仿佛变成了仙物,翅膀都变成了透明的,月光穿过了它,也照进了沈北的心中。
一处官道茶肆处,两男一女正在喝着茶,老板是一位瘦瘦的老汉,两颊凹陷,面黄肌瘦,这是常年吃不饱才会有的面相。
言辰看了看周围,确实很荒凉,过往的行人更是少的可怜,最开始林峰的夫人说走这一条路的时候,他就不同意,这一条道看上去根本不像官道,里面凹凸不平,马儿跑过去,时常溅起大大小小的石子,马儿被石子打的厉害,没跑多久,就要歇一会。
幸好这条官道上还有仅存的一家茶肆,否则他们就要顶着秋季萧瑟的寒风,站在路边歇脚了。
“少爷,过了这一条官道,我们就要进去梁国边境了。”林峰说道。
挨着他坐的玉十意掐了林峰大腿一下,后者强忍着痛意,只是转过头对玉十意笑了笑。
玉十意心里实在是对林峰无奈,此人也太没有出息了,两人已经离开阜康镇好几日了,他竟然还没有改掉喊言辰少爷的这个习惯。
真是怒其不争,他简直就是天生的奴才命。
早知道如此,她当初绝对不会答应殿下,假装做他的夫人,可真是气死我了。
玉十意的脸色变幻莫测,1一下子生气,一下子无奈。一下子又唉声叹气。
言辰见状看了看林峰,对他说:“你夫人不高兴了?你还不赶紧安慰一下!”
林峰闻言愣一愣,他一路上其实都没有怎么理玉十意,完全快要忽略这个人了,少爷突然一提起,他都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哦哦哦,好哦,少爷,你现在这里歇一会,我啦夫人,去旁边小路上散散心。想来她应该是远离故土,心中不舍吧。”林峰说完,就牵着玉十意的手,往茶肆外头走。
在言辰看来,两人的背影十分恩爱啊,既然言辰看不见了,玉十意握着林峰的手,使劲掐了好几下,他手上立刻就见青了。
“玉十意!你干什么!”林峰压低了声音,凑在她耳边。
“你还敢问我干什么?你还记不记得出发前,我们是怎么和你说的,以后,在梁国,我玉十意才是你的主子。”玉十意说的咬牙切齿,不过也可以压低了声音,这种声音听得林峰耳根子痒痒的。
“可是,你到现在还改不掉,喊言辰少爷的习惯,你是真的狗腿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