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
尹予单膝跪地,举手作揖,低着头,身子朝向床榻上正在看书的宫主。
“何事?”
宫主漠了漠神色,仍是继续举着书看着,仿佛漠不关心其他事情。
“宫主,属下查到齐大人之死与血苓门有关,特来恳请宫主拿个主意,是继续查下去,还是就此放手?”
尹予抬头望着宫主,手紧了几分:“血苓门背后牵涉过多,再者那孩子不过是意外得到,属下认为——”
“认为毫无价值是么。”
宫主慢慢将手中的书放下,灰色的眼瞳对上尹予的双眼,忽明忽暗。
“属下知错。”
尹予面色一紧,头立刻低了下去。
“罢了。”宫主摆了摆手,“这件事先到此为止。你考虑的还是有几分道理,牵涉过多对于梓月宫而言,不是什么好事情。”
宫主慢慢从床榻上负手而下,在旁边的书桌上用毛笔在信纸上写了几笔,将笔搁在一边,再用信纸裹了起来,装进一个小小不起眼的竹筒中。
“将这个给罗太妃。”宫主将手中的竹筒递给了尹予。
“是。”尹予看着手中的竹筒,沉默地将它塞入衣袖中。
“将尹择带回来吧,都过了这些个月了,他也该回来了。”宫主说完,便再次拿起了书看了起来。
“是。”
宫主摆了摆手,便不再管尹予。
“属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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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您的信。”饮知将一个小竹筒递给了正在欣赏丝萝藤的女子。
女子转过脸,保养极好的脸上隐约露着些皱纹,她拿过了那个小竹筒,将竹筒中的信纸展开。
饮知连忙避开了眼,低着头。
女子看着纸上写的两个字——暗蛰,皱了皱眉,沉思了许久,终究叹了一口气,将信纸放入烛火中,看着它慢慢被烧成灰烬。
“告诉他们,近些时日都安分着些,别给哀家尽整些什么幺蛾子出来!”女子锐气地指示道。
“是,主子。”饮知顿了顿,“那——新来的那位火美人——主子有何打算?”
“那位,不过是个美人,能惹出什么祸害来!”女子轻蔑地笑了笑,“不过是个仗着自己有几分容颜得宠的女子,背后什么母族都没支撑着,无非就是陛下的一点喜爱罢了。这种爱慕虚荣的女人,在这皇家宫廷中,哀家见得多了,可最终,能有几个是能盛宠不衰,永保荣华富贵的?”
饮知笑道:“还是主子见多识广,是奴婢愚钝了。”
女子撇了撇饮知微微有点憔悴的脸庞,随口提到:“你年岁也不小了,总不能只抱着微小的希翼,度过余生吧?”
饮知笑着的脸僵住了,苦涩地笑了笑:“主子这是哪里的话,奴婢愿意伺候在主子身边一辈子,何谈什么希翼,奴婢做奴婢了十多年了,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