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云陌自邺城归来,先回了一趟叱云府拜见一下祖母,从叱云老夫人口中得知了李敏峰去世的经过,之后便被老夫人打发至尚书府劝解叱云柔。云陌来到叱云柔的房间,见到长乐一身素衣,也在劝慰着母亲,叱云柔眼圈微肿,眼底血红一片,此刻她满心仇恨,叮嘱长乐道:“长乐,你一定要记住这笔血债,是李未央害死敏峰的,敏峰所流的血一定要让李未央用命来偿。” “云陌来迟,望姑母见谅。敏峰表哥已逝,请姑母节哀顺变,毕竟您还有长乐呢!”云陌跪在地上行了大礼。 “陌儿,你这是做什么?此事与你无关,快起来。好孩子,姑母都明白。”叱云柔红着眼睛扶起云陌,拍了拍她的手,“不怪你,是李未央,是她害死敏峰的,我绝不会放过她!” 云陌望着有些魔怔的叱云柔,心中一片唏嘘,李敏峰不管对错都是叱云柔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如今叱云柔中年丧子,倒也是可怜,她终究是叱云南最在乎的姑母。“事到如今,李未央设计害死表哥,古墓还会觉得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庶女吗?” 叱云柔顿时抬起头,紧紧地盯着云陌,喃喃道:“你查到了什么是不是?” “陌儿没有查到什么,只是对她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她的种种作风和行为实在不像在村庄长大,她机敏聪颖,这份隐忍倒像是个大家小姐。”云陌仅仅只是提点了叱云柔,相信叱云柔很快就会发现什么的。 南苑中,七姨娘一直想着当日在未央身上看到的胎记之事,她怀疑未央不是自己的女儿,但看着未央对自己的关心也不像有假,纠结之下她让侍女悄悄找个大夫到南苑相见。此时,二房母女三人也在讨论李敏峰之死,李常喜称大哥之死有点诡异,叱云家在大魏只手遮天,公然杀死李敏峰就是与叱云家为敌,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而二夫人想起叱云柔令自己丈夫常年在外为官,自己夫妻无法团聚,父女无法相见,如今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令她想起来就觉得痛快。 经过两日的休息,叱云柔已经可以勉强打起精神处理一众事务,而七姨娘也请来了大夫,小心翼翼的向大夫打听人长大后这身上是不是有可能再长出胎记?大夫告诉七姨娘这人长大胎记变淡者有之,消失不见者也有之,但自己再长出胎记来可是闻所未闻。岂料大夫出门时被春茗遇到,于是请到大夫人房中追问,叱云柔联想到云陌说的话和李未央的种种可疑之处,再次怀疑李未央的真实身份,于是急忙派人叫来长乐和云陌。 过了一会儿,云陌与长乐相携而来,叱云柔屏退侍女,将刚刚大夫说的事细细说于她二人。云陌沉吟片刻,开口问道:“胎记?姑母可知道是什么样的胎记吗”云陌心中有一个大胆的设想,却不敢确定。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胎记?不过想来那个洗脚贱婢也开始怀疑李未央的身份了!”叱云柔默默开始盘算着揭穿李未央的计策。 云陌稍稍思量,开口对叱云柔说道:“姑母不要心急,我先派手下的人去查查,如果属实,我们再出手也不迟,就算不能一击即中,也至少要搞清楚我们的敌人是谁?” 夜色融融,黝黑的天幕上缀满了繁星点点,一身暗红色外族服饰的女子闪身到云陌身后,“夫人,您唤红罗?” “恩,恐怕还要麻烦你走一趟了,到乡下去查查李未央,事无巨细,我要她全部的经历!”云陌一身淡雅的华裳清冷的吩咐道。 “夫人客气了,红罗这就动身。”说着就消失在夜色中。 月夜微凉,云陌望着天上高挂的弦月,遥想着远在凉州的叱云南,自从来到这尚书府,事情一件一件的发生,着实压得云陌喘不过气来,这尚书府的后宅勾心斗角,比上皇帝的后宫都不妨多让,还好叱云家有不得纳妾的规矩,否则她宁愿在外出征打仗也不愿留在后宅进行这没有硝烟的战争。夜幕垂渺,也不知道远方的他现在在做什么,是否和她在看着同一个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