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蕊珠阁洗漱好后,凰八去看了看青瓦。
青瓦住的地方是蕊珠阁的偏殿,这里是专门给宫人居住的地方,布局像豪华宿舍,一人一个床,用屏风分隔开,青瓦住最里面。
今晚值夜的是止乐,所以止乐并不在殿内。中间的止安已经睡了,凰八轻手轻脚地走到青瓦床边,小声道:
“青瓦,还疼吗?止乐有没有涂雪花膏?”
“殿下,我不疼了,就是还肿着。我已经给止乐涂过雪花膏了。止乐也太害羞了点,我帮他涂个雪花膏还推三阻四的,就像,就像殿下一样。”
凰八顿了顿,叹了口气,揉了揉青瓦的头:“嗯,那就好。止安是个懂事的,你以后多听止安的话。止乐呢,止乐是内敛害羞了点,但既然是我们的人,就要罩着他,不能让他受委屈了!”
青瓦点点头:“那我要像止安哥哥说的那样,以后要向殿下行礼吗?”
凰八皱皱眉:“这点就不要听止安的了。止安止乐起码在宫里呆了三年,他们的尊卑观念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改变的。我们不能改变别人,但我们不能因为这么点点小事改变我们自己。
虽然我们所处的地方不是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镜明城,而是步步惊心的皇宫,谨小慎微并没错,但我们没有必要为了这些不近人情的死规矩委屈自己。
宫规都是守给别人看的,私下里我们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在蕊珠阁,你一句话可以说完整,在蕊珠阁以外的地方,你一句话最多十二个字。好了,时间不早了,睡吧。”
青瓦朝凰八点了点头,缩进被子里准备睡觉。凰八笑了笑,吹熄了蜡烛后,轻轻把门掩上后,回自己的殿内休息了。
本该睡着的止安转了个身,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第二天一早,凰八就被喊了起来。
“为什么要起那么早啊?要干什么”
止安回答道:“回殿下,君后长宫吩咐了,要殿下随四殿下到勤学殿学习经史。”
凰八被经史二字唤醒了神智:“经史?什么经……对哦,我今天要上学……”
止安想笑又不敢笑。
凰八缩回被窝:“不不不,反正我现在的人设是学渣,我选择逃课。”
止安半懂不懂,为难道:“可是,可是殿下逃课的话君后长宫会责怪的。”
凰八闷闷的声音从被窝里传出:“责怪便责怪吧,反正我现在就是个不求上进的学渣,大不了就是被他说一顿。再大不了我撒撒娇,我就不信哪个父亲能抵得住女儿撒娇。”
止安:“……”
青瓦上前:“殿下,殿下不起床,逃课这事传出去了会被笑话的。”
“……笑话……笑话就笑话吧,反正我就是来被笑话的。”
青瓦:“……”
无语的止安和无语的青瓦开始了眼神交流。
青瓦:殿下宁愿被笑话也不愿意上学,这是铁了心不去了。
止安: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青瓦:可是,可是殿下最爱面子怕丢脸,现在连脸都不要了,我也没办法了呀!
止安:……
止安和青瓦还在大眼瞪小眼,伴随着止乐焦急的阻拦声,殿门被打开了。
“八殿下你怎么还在睡?”
杜衡一袭白色学子服,粗暴地打开了凰八的房门,走到了内室,居高临下看着床上那一坨:“殿下,您今日要到勤学殿听学,您忘了吗?”
凰八听到杜衡的声音,掀开一点点被子,转过头,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后惊得弹起,却被繁冗的被子裹住,滚到了地上。
杜衡连连后退,给凰八让了个位置。
凰八连忙坐起,迅雷不及掩耳地一甩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连眼神极好的的杜衡都没看清她的动作。
“杜衡!你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谁谁放他进来的?不知道我是……在睡觉吗”
止乐急得要跪下,却被止安阻止:“殿下,殿下,都是小子不好,小子没拦住杜郎君,对不起……”
杜衡挑挑眉蹲下,与凰八平视:“殿下,君后长宫让我来督促您学习,所以我是来找你一起去勤学殿的。”
凰八又扯了扯被子,把自己裹得更严:“行了止乐,是我刚才急了点,我没怪你,不好意思。杜郎君,我一学渣,占着个那么好的学位多不好?到时候影响了同学就更不好了。为了大家的学习质量,我就不去了,杜郎君请回吧。”
杜衡笑了笑,慢慢逼近凰八:“可是殿下不去的话,所有的学子都开不了课,君后长宫怪罪下来就不好了,惊动了陛下就更不好了。”
凰八连连后退:“你告诉那个老师,让他照常上课就好,至于父君,有我顶着,你们不用……行行行,我去我去,你别在靠近了行不行”
杜衡笑着站起来:“那我就在殿外等着殿下了。”
待杜衡走后,凰八朝着杜衡走的方向踢了踢:“什么人啊?我一个不去,老师就不讲课了?骗鬼呢?嘶–”
凰八揉了揉撞到了床边的后脑勺,齐序安损的果然没错,杜衡的脾气太臭了!
青瓦以最快的速度为凰八换好衣服后催着凰八出去了。
杜衡看着一袭学子服的凰八,愣了愣神,轻咳一声:“既然殿下穿戴好了,那我么便出发吧。”
凰八瞪大双眼:“现,现在?我还没吃早餐!”
杜衡不自在地饶了饶下巴:“……是我着急了,但时间紧迫,殿下动作快点。”
凰八嘟嘟囔囔地坐下:“催催催,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吃饭了?”
杜衡耳朵动了动,嗤笑一声:“今天讲课的是最严格的张老司籍,殿下若是不快点迟到了,小心被他罚戒尺。他的戒尺打到手上可是很疼的。”
凰八看了眼杜衡,默默加快了吃饭速度。
杜衡继续道:“并且,殿下不能带下人和殿下一起听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