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空楼此时那样站立在我身前,露出洁白的里衫,腰间的流苏已断,红袍破碎飘渺。
我不愿意去分析他面具后的眼神,只觉得那份眼神清冷,丝毫没有惧怕我的意味。仿佛他才是身份尊贵的某种神仙,而我只是一只张牙舞爪的怪鸟。
我不想和这样清冷的眼神对视,微怒般亲自去抢摘他的面具。但不料他竟身轻如燕,似翩翩起舞,左右闪躲,我连半分面具都没有碰到。
对我而言这真是奇耻大辱。
我想要做的事情,还从未失手。
我微微扬起左嘴角轻蔑一笑,像是拥有着十足的把握,能捕捉到想要的猎物一样,发射出某种胸有成竹且得意的讯号。
我命人在大厅的角落抓出一位十三四岁的孩子。那个孩子也是一双漆黑的双瞳,惊慌失措,眼泪夺眶而出,拼命喊着:“哥哥,哥哥救我!”她的手臂被我的侍卫架起,整个人悬空起来。
我笑着望向花空楼,坐在我带来的龙椅上,翘着腿。
“怎么样?摘还是不摘?”我随手把一片桃脯放进嘴里,见花空楼焦急却不作答,我又起身,把剑对准了那个被悬空的小女孩。
我的剑贴近她的脸,她哭喊着,仇视着对准我的眼神,像是一只随时想要来叼瞎我眼睛的小鹰。
“试试你亲妹妹被毁容怎么样?”我的剑越来越近。
“等等。”花空楼终于向我哀求般,靠近我,跪拜在我面前。他用手拂去面具,跪拜在我的身前,露出容颜。
我永远记得那一刻,身旁好像有蝴蝶掠过。
空谷幽幽雷鸣。
我的心翻过一阵清雨。
他那双漆黑的眸子,是丹凤眼,看似单纯,却又像是勾人的深渊。剑眉、薄唇,菱角分明。我抬起他的下巴细细注视,慢慢靠近他,去细细品他每一样出色的五官。
我的眼睛离他不到十厘。如此美貌,我动了心。
我得意地用手摸了摸他耳际的发丝,又把手指停留在他的面颊之上,皮肤极好。
“你可愿意跟我回宫?”我靠近他的耳边问。
“不愿意。”花空楼抬眼看我,黑眸子变得渗人。
我把剑口对准他的脖子,他却依然清冷凝望着我。
像是如此红烛摇曳、温暖的室内,一块无法被握在手中的冰石。
我气得在他颈口扫下一道血痕。“带他走。”我对侍卫们说。
又转眼瞥到那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加了一句,“也带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