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这四爷还是那四爷,哪怕暂时拿李熙没办法,可还是想着法子给他恶心回来。
李熙扯了扯唇角,朝陈鹏年抱拳:“陈大人说的是,先前倒不是本官不愿意,实在是当时为了把自己也骗过去,索性狠了狠心。总算事情都往好的地方去,否则一旦出了差错,累得金枝玉叶在本官府里委屈过活,岂不是罪孽深重。”
“那说来还是李大人深明大义,本官佩服。”陈鹏年笑得意味深长,他从到了苏州后,没少和李熙打交道,奈何人家有个监察的权力,弄得他束手束脚,难得看人家一回笑话,怎么能错过。
当然,陈鹏年也知道四爷的用意。
这事,很不必他们自己出头。
闹大了也没个什么意思,至少皇上那边是不希望如此的,这当官的除了为百姓谋福利,还得为皇上分忧解难。
陈鹏年已经是见过姜焯的,后者是再无脸面留下来,也是他此行目的已经落空,在苏州多留一天,与他实在无益,自然是趁被人发现他这个知州不在徐州前尽快赶回去,至于姜代薇,以前是可惜因为年纪太小不能告知太多,又怕她糊里糊涂错过一个大好的机会,如今倒是只剩下庆幸了。
想来以四爷的为人,也不至于和一个七岁的黄毛丫头置气,至于那位真格格,到底也就是个小孩子,孩子之间左右就是几句嘴角的事情,即便吃亏,也只当为了自己这个老父亲忍受一下。
真以为这事,姜焯回了徐州就算了结了?
那就是太小看四爷的小心眼了。
那可是比针尖还要小的。
姜焯也知道这点,走的时候,几乎是夹着尾巴逃跑的,陈鹏年想起来就觉得可笑,那两把小胡子一翘一翘,看得李熙眼睛发疼。
这老泼猴,指不定现在心里怎么笑话他。
有些事情,在四爷和十三爷面前没脸没关系,横竖自己是人家的包衣奴才,身份摆在那里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李熙巴心巴肺地琢磨,不就是为了有机会剥离走这个身份。
可即便失败了,可惜倒是可惜,但也没关系。
李熙目光在书桌下方的抽屉那里顿了顿,心里一松,也不愿意继续看陈鹏年这张老脸,至于四爷和十三爷那两位,时间拖了这么久也是差不多了。
殊兰三个人被叫到荣恩堂的时候,还有些发懵。
当然,屋里其他人的心思不比她们少。
老太太、韩氏、李宝华、李宝柔、范姨娘、詹姨娘、李鼎,除了李熙这个当家人,剩下的一个不缺都是在了。
“都来了。”老太太撩了撩眼皮子,又把眼睛阖上。
谁都能看出,她心情有多糟糕。
只是这些同她们有什么关系?李宝珠蹙了蹙眉心,刚想说话,余光就发现姨娘朝她轻轻摇了摇头。
李宝珠轻咬下唇,把脑袋低了下来。
若是旁人,她或许不管不顾闹上两闹,但自家姨娘,她若是敢给她没脸,岂不是旁的人都能轻践她。
李宝珠心里再有想法,也只得藏起来。
至于殊兰,她的发懵只是一时的,那日见过四爷,就知道姜焯已经要到苏州,范姨娘这边差不多已经攻略下来,之所以还强撑着不过是爷觉得还有个姜代薇在,但若是姜焯也坦白了呢,范姨娘又能抵抗得了多久。
只是殊兰没想到会这么快。
先前拖延许久,可这一下子突然又变得雷厉风行。
殊兰皱了皱鼻子,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只能安慰自己,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到就能立刻查清,总需要时间。
李熙再故意拖延,四爷他们何尝不需要时间去查探和布置,难不成范姨娘的小竹马还能突然自己蹦出来不成?
想通后,殊兰的唇角微微向上翘起,这让一直在偷摸着观看她反应的姜代薇松了一口气,可不知道为何心里那股不安却怎么也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