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穿书(1 / 2)徒弟每天都在装残疾首页

群山环绕,茂林修竹,和煦的日光被竹叶打碎,斑驳的竹影淡淡地投到地上,凉风掀起地上的竹叶,也掀起盘腿端坐的青年的衣角。

青年霍然睁开眼,尝试动动胳膊动动腿,却一个重心不稳,重重摔在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白予卿觉得吧,他不该边走路边看书。

但是他更觉得,应该把那个大深井的井盖子盖好,防止有人再掉进去。

白予卿仰躺在地上,从井里掉下来直冲冲摔在地上,来不及计算重力加速度,但是这段距离想必不会短,没当场摔死白予卿真庆幸自己命大。却摔得眼前模糊了一阵,短暂的眩晕和疼痛过后,头脑逐渐清晰。

伸手揉揉眼睛,视力渐渐恢复过来,环视一圈,四周是墨绿的竹林,抬手一看,他穿着净白的宽袍大袖,支撑着身体想要起来,却压到了长及腰际的头发。腰间配着黑檀木做剑鞘的长剑,剑柄末端还坠着一个似乎是白玉做的铃铛。

原身的记忆如潮水般一股脑地涌进来,脑子疼的简直快要裂开。

白予卿抓着头发,疼的额角渗出冷汗,原身几百年的记忆瞬间全部的感觉几乎要把脑子撑爆,待原身的记忆一股脑灌输完,他弓着背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稍微梳理整合原身杂乱不堪的记忆。

原身也叫白予卿,还是一个叫“六极宗”的门派的仙尊。

宗门很厉害,乃是三千世界西南第一大宗。

原身也很厉害,是公认的天上地下独步巅峰的天下第一剑修。

但是原身不喜与人交谈,性格冷淡孤傲,常年独来独往,一心沉迷修炼,是个为了追求更高修炼境界不择手段的人,而且好像……干了不少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事。

匆匆在脑袋里掠过的记忆就像是倍速播放的电影,很难看清那些暗色的记忆画面里到底是什么不太好的记忆。

白予卿皱着眉摁了一下自己的眉心,隐约觉得感觉这个记忆莫名有些熟悉。

他站起来打算四处走走,看看能不能获取一些别的什么信息,这篇竹林很大,一眼望不到边,白予卿转转悠悠走了约摸半个小时也没有摸到竹林的边缘,却被猝不胜防的呼救声吓了一跳。

白予卿循声赶去,看到那呼救之人时,被不远处的凶兽吓得止住了脚步。

那是一条双头的蛇,两个蛇头正瑟瑟地吐着鲜红的蛇信子,庞大的身体缓缓靠近受伤的青年。

青年趴在地上,双腿似乎不能动弹,只靠双手拖动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艰难地挪动试图逃离可怕的怪物。

白予卿怔在原地,双手有些发抖,那双头蛇是他从前根本没见过的,长得极其凶恶可怖,再加上他小时候被蛇咬过,想冲上去救人却不知如何是好。

他腰间的佩剑好像能感受到主人的意识,自己从剑鞘中抽出,闪向双头蛇,一道雪白的剑光划过,一颗蛇头掉落在地上,碗粗的端口暗红的血液喷涌而出,溅了青年一身。

双头蛇痛苦万分,扭动着庞大的身体,蹭着地面几欲向后倒下,白予卿见双头蛇闪开了一点,立刻冲过去,攥住青年的胳膊把他拽离危险地带。

趁着这个空挡,长剑又自己砍下另一颗蛇头,没有了蛇头,那巨蟒甩动着两个断口,暗红的蛇血洒了一地,挣扎片刻,重重地摔在地上。

长剑飞回来,自己乖乖插回剑鞘中,剑柄上坠着的铃铛叮当叮当响个不停。

白予卿攥了一下响个不停的铃铛,让铃铛别响了,又蹲下来看看受伤的青年。

青年的上衣破破烂烂近乎衣不遮体,后背近乎血肉模糊,净是些鞭痕和划痕,抬起满是污泥的脸,淡漠的眼睛望着白予卿。

“……你还好吗?”

青年不理会他,眼神阴鸷,挣扎着想要起身,尝试几次都摔到了地上。

这个情况看起来显然不好!

白予卿不再过多询问,架起青年的一条胳膊,想要把他带回去。挪了两步就发现了异常,青年的双腿如同死物,似乎连动都不能动一下,被白予卿拽着硬是往前拖。

“你的腿……不能走路吗?”

青年不愿回答,他的身体近乎冰凉,白予卿觉得自己仿佛拽起了一块冰,把青年拽过来时碰到他的手,却抹了一手血,翻过手掌一看,掌心已经被磨去一层皮,还有几道深红的血印子,血肉模糊。

白予卿倒吸一口凉气。青年有些抗拒他的触碰,双手不断地往后缩想要从白予卿的手中抽出,白予卿一咬牙,也不再多问他一句,双手向后伸抄去他的腿弯,拉过青年的胳膊环住自己的脖颈,把他抱了起来。

青年身上浓重的血腥气萦绕在鼻间,人命关天,白予卿不敢怠慢。急匆匆跑了几步,忽的又停下了。

惨了,他路痴,不认识路。

刚刚走了半个小时都没有走出去,现在怎么带着他走出去?!

白予卿一咬牙,不管了,就往一个方向冲吧。

他抱着青年没跑几步,就碰上了一小撮人,正想问问路,其中一人便立刻上前,拱手叫了一声:“尊上。”

看来是原主的同门修士,看年纪和体量大约是随行的历练弟子。

小弟子们见状,压下到嘴巴边上的询问,他们互相打量一眼,实在是过于惊愕了。

尊上怎的寻清净打坐没多久,就救了一个浑身脏污的凡人?

这可万万不太能是爱洁的尊上能亲手做的事啊!

他们也不敢问,生怕脏了衣角被他们瞧见的尊上剜了他们的眼睛,只得狗腿地缩着脖子低着头假装什么也没看到,带着白予卿来到离竹林最近的一间小房子。

被他抱着的青年一路上一声不吭,即便是受了这么重的伤依旧是紧紧咬着牙根,白予卿侧头便能闻到青年身上凶兽血液的腥臭味,但是他到底是忍住了,将受伤的青年小心翼翼的抱到屋内。

白予卿把人放在床上,派弟子去找随行的医修,然后愣愣地站在木屋里,看着桌子上那模样熟悉,造型诡异地茶杯陷入沉思……

这……绿油油青蛙模样地茶杯,他这辈子只在某个地方看过吧!

双头蛇……受伤的青年……小木屋……还有被作者恶趣味描写了好多次的青蛙茶杯……

这个情节渐渐地与白予卿脑海中的文字对上……

他猛然回过头,问躺在床上的青年:“你叫什么?”

青年费力地抬起眼皮,看了看他,不说话,只是身侧勉强完好得手紧紧得捏着破烂粗糙得衣角,满眼防备,又似乎是在隐藏自己的害怕。

像极了一只流落街头受伤的朝着陌生人炸毛呲牙的小奶猫。

白予卿于心不忍,放柔了语气,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叫殷危娄?”

青年闻言瞳孔一缩,伸出手支撑起身体似乎是要做什么,但因为伤得太重,却是没来得及眼皮一沉却是昏了过去。

看反应应该是了,白予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所有的一切都联系起来,无情地把真相赤\裸裸地摆在他面前。

作孽啊……

看到青年彻底昏睡过去,也没法再问什么之后,白予卿走出房间,把房门关好,在门外来来回回晃悠了几圈,最后走向房屋后的那篇竹林,找到一株比较粗的竹子,斜靠在竹子上。

就挺秃然的。

他穿书了。

他真的穿到了那本《邪皇修真传》中。

白予卿揪着自己的及腰长发,不小心扥下了一缕头发,疼的白予卿倒吸一口凉气,也疼的他冷静了一些。长长的发丝躺在指间,发根处带着一点点血,白予卿撇撇嘴,把头发扔到了地上,然后继续靠着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