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舒蔓。”蒋绰低低地开了口，“你是笨蛋吗？”

“喂！”

“吃蛋糕都会弄到嘴角。”

“……”

“看得我好饿。”

“……”

半晌后，舒蔓做贼似的端着几份点心上楼，偷偷摸摸，就怕半路遇见熟人。

蒋绰好不容易吃上心心念念的甜点，哪里顾得上形象，一口就塞了半个。

“为什么不能下楼吃啊！”舒蔓觉得奇怪，“明明楼上的甜点更多。”

“唔……”蒋绰艰难地咽下，“我要是现在下楼，肯定会被人围着道喜，哪里还有机会吃东西啊。”

这倒也是。

谁又不想和家底丰厚的蒋家搭上关系呢。

“我警告你啊！”蒋绰嘴边围着一圈奶油，说话倒是凶狠，“不许把我偷吃东西的事情说出去。”

奶声奶气的警告完全不起作用。

舒蔓只觉得心口一软，又被可爱攻击到要害。

她认真地点点头，说出话却像是在哄孩子。

“好好，不告诉别人。”

蒋绰可疑地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小声道：“我说你也别太喜欢我了！”

“好好。”舒蔓忙不迭答应，“不喜欢你。”

“我说别太！”蒋绰瞬时瞪大了眼，“不是让你不喜欢我！”

“好好。”舒蔓也不反驳，就一直点头，“一点点喜欢你。”

蒋绰抿抿唇，算是满意了舒蔓的答案，又继续埋头吃点心。

填报了肚子，蒋绰还是得下楼应付宾客。

舒蔓跟着她走到一半，不想呆在人多的大厅，索性从后门溜到外面的院子里透透气。

蒋家的庭院是典型的中式风格，绿瓦白墙，蜿蜒的长廊，一旁的小渠沟里还有几条赤红的游鱼。

舒蔓坐在小渠边，看鱼游得正欢，忽地听到不远处传来几个小孩的叫闹声。

她好奇地站起身，循声过去，抬眼却看见几个小男孩围着一个小姑娘讽笑。

“你就是那个保姆的女儿？”

“真不要脸啊，居然好意思留在蒋家。”

“没名没分的私生女！”

“嘁！”

……

小姑娘约莫十岁出头，瘦瘦小小，这会儿被几个男孩围在角落，看起来无助又可怜。

舒蔓不禁皱了皱眉，摸起旁边的小石子，咻的一下，直直砸了过去。

背朝她的小男孩被砸中了肩膀，回头恶狠狠地瞪向舒蔓。

“你是谁？多管闲事！”

小男孩看起来也就和蒋绰差不多大。

舒蔓环抱着手，丝毫不惧地呛声道：“我是你大姐头。”

“你！”小男孩气不过，想要说话，却被身后的人拉了拉。

“她好像是蒋绰的好朋友。”身后的人倒是认得舒蔓，“舒家的女儿。”

许是不想招惹到蒋绰，几个小男孩相互对视一眼，没再为难小姑娘，直接离开了庭院。

等到他们离开，舒蔓才看清小姑娘怀里还抱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狗。

她怯生生地看了一眼舒蔓，湿漉漉的小黑眼和怀里的小狗如出一辙。

舒蔓恍惚了一下，放轻了声音问她：“他们为什么会为难你？”

“他们想要欺负小白，我不愿意。”小姑娘说话时有些打颤，生怕舒蔓不懂，指了指怀里的小狗，“它就是小白。”

“不怕。”舒蔓不自觉温柔了许久，“我带你去找你的家人吧。”

“不用的姐姐。”小姑娘摇摇头，“我叫蒋芸芸，我家就在这里。”

舒蔓脑袋轰地一下，瞬间空白。

她到底是什么狗屎运，出来透个气都能遇见反派！

蒋芸芸是蒋绰同父异母的妹妹，当年她的母亲是蒋家的保姆，趁着蒋夫人怀孕，爬上了蒋先生的床。事情败露之后，蒋先生愧对于夫人，赶走了保姆，虽然留下蒋芸芸，但几乎是漠视的态度，甚至任由家里的佣人欺压这个不该出现的女儿。

同姓不同命，蒋芸芸哪能不嫉恨万千宠爱的蒋绰，更想着若是没有她，自己的境遇也不至于如此。

于是她谋划多年，准备给蒋绰一份丧命的成人礼。

没想到，吊灯坠落，砸死的却是挺身而出的舒蔓。

舒蔓晃神，不敢再和蒋芸芸过多接触。

她转过身，刚要走，就听到背后传来一句可怜巴巴的声音。

“大姐头，你要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