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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茫然的睁眼,天已大白。岱仪的四肢像被拆解又重组过,每个地方都酸疼的厉害,她想动一下都做不到。她木然的看着身旁熟睡的彧偲,安心熟睡着连眼角都带着笑意,彷佛昨夜狂暴肆虐的人不是他。她感受到被褥下一丝不挂,那厚重的被褥却掩不住由心底溅出的凉意。身子渐渐发凉,泪水一滴一滴滑落,顺着脸颊滋润着黑发。    「醒了?妳怎么样?」彧偲被细小的声音惊醒,一睁眼便看到怀中的少女无声哭泣。他知道自己昨晚失控了,昨夜当他爆发在她身上时,她疲惫地睡去,连眼角的湿润都还没干。今天醒来借着充足的光线,他才发现自己昨晚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迹。那咬痕、那吻痕、那指印都说明着昨晚的激烈。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这么对大师兄……你还是我的二师兄吗」沙哑着嗓音证明了昨晚她几乎用尽力气的哭喊,双眼充满血丝,红肿的嘴唇、散落的黑发,还有那止不住的颤栗……她含泪的望着彧偲,希望得到一个答案,告诉她一切都是假的,告诉她那只是一场梦,告诉她要怎么做才能醒来。    彧偲眼中闪过一抹不舍,他不肯回答问题,只轻轻吻了她的眼角。不舍的摩擦她的脸颊,轻轻地说「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保证。我让人给你准备早餐。」说完,在她的唇上深深一吻便起身打算唤人。    岱仪伸出手拉住他的掌心,紧蹙着眉头「二师兄,告诉我…为什么…」    彧偲感受到那原本的柔荑如今无力的拉住他,似乎他再多使一分力便会破碎般。转过身坐回了床沿,轻轻扶起岱仪让她靠着床头,被子无力地滑落,岱仪惊慌的想遮住那裸露的身子,幸好彧偲看见了她的窘状,立刻为她披上一件外衣遮掩春光。    岱仪看着细心为她披上外衣的二师兄,看着他温柔怜惜的眼,她只能咬着唇不发一语。用坚定的眼神回望他,要一个答案。    「唉…」彧偲深深叹了一口气,大掌握住她的手,撩拨着她的指尖。    「被妳捡到时,我已经流浪好久了,甚至一度怀疑自己的人生就要结束。是妳带着我回去,我一醒来看见的也是妳。妳睡的安稳的脸,上扬的唇角像做着一个好梦。不管我如何冷淡,妳总是温柔地拉着我,叫我二师兄。岱仪,妳就像一阵清风,吹遍我心中每一寸。是妳让我重生,是妳让我感受到温暖,是妳让我愿意再一次相信感情。」    「…」    「我知道元修对妳的感情,在当时我也想过要放弃的。妳记得吗,那天是妳说的,我也是妳的家人,妳也会担心我,妳不愿意用我唤回元修。」    「…」    「岱仪,妳知道当你发现你的人生只是一出剧,妳只能照着别人给轨迹前行,那妳会怎么办?」    「…」仍然静默的岱仪,听到这也不禁心中发寒。如果自己的一生都是别人的囊中物瓮中鳖,那她会怎么样…    「岱仪,妳知道吗?回到了皇宫我立誓要继承皇位,我一定要掌控自己的人生,我绝不再让任何人玩弄于股掌。我那名义上的父皇,逼得我杀人如麻,逼得我血刃亲人,逼我娶我不爱的女人。我通通都做了,因为我必须要夺回我的一切,我要让我的母妃瞑目。」    「甚么?」岱仪轻轻地惊呼,像是怕打扰了那个陷入思绪中的男人。    「每夜我都会到妳房前整夜驻足,彷佛这样就能洗去我满身的罪孽。每一次我沾染了别人的血,都用力地洗刷自己,我怕妳闻到一丝丝血腥味,我怕妳会开始怕我。妳来找我的每一次我都知道,可我不敢见妳,我的心渐渐扭曲,我变得不再是我。每一次送去的点心,都是我请膳房特别为妳准备的,每一件送给妳的小玩意儿,都是我自己细细挑选。只有和妳有关的一切,才能让我平静,才能让我感觉我还是个人。可为什么,为什么妳连一个机会都不给我?我爱妳,我有多爱妳妳从不知道。」彧偲痛苦的说着,双手不自觉的握紧她的双臂,眼神甚至清楚的显示出一丝痛楚。    岱仪沉默地看着他,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眼里的情绪,痛苦、迷恋、黯然……。她从未察觉彧偲对她的心意,就如同当初元修诉说他对她的爱时的震惊。她苦笑了一下,自己为何从未发现,如果她上心一点,是不是今天的结局就不会是这样?如果,当初不曾遇见,今日是否能不这么痛苦?    「你爱我,所以你对我跟大师兄下蛊。你爱我,所以你囚禁我。你爱我,所以你不顾我的感受占有我。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吗?」擦干了眼泪,手臂被抓的生疼。她推开那禁锢双臂的手,她要回家,她要带着大师兄回家,绝情蛊并非不能解,她一定会想出办法的。她才刚要起身,彧偲一只手立刻撑在床头,俯身靠近。两人的气息相交,近在咫尺的距离却让彧偲觉得这是她离他最遥远的一次。彧偲的黑眸像吸收了世上所有光线,像一把无形的剑将她定住了。    「妳想去哪里?」  「回家。」  「以后妳就住在这里,不准离开。」  「你是准备把我关起来吗?」岱仪直视着彧偲冷淡地说着,尽管感受到他的不安,可这一刻她一点也不想再待在他的身边。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留下?」彧偲像被激怒的野兽,低吼着、叫嚣着。他倾身压住岱仪,霸道的吻再次肆虐。不能离开,不能让她离开。他这一生所求只有她了,她怎么能离开?不容许一丝一毫的抗拒,再一次失去理智的侵略。他亲自帮她披上的外衣,也在他的愤怒下化成片片残布。    他似有无数双手,一边紧拥着她紧到她怀疑自己会因为他的力道化为粉尘,一边用手描绘她的一切,又一边制住她不断反抗的双手。他滚烫的体温烤着她,高大如山的身躯压在她的身上,她拚了命的反抗,却徒劳无功。再一次,经历昨晚的一切。    「留下来,我要妳留下来。」魔鬼般的低吟在耳边环绕,睁大双眼却一片漆黑,她甚么都看不到也感受不到。只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只能感受他烫人的温度,只能看到他痛苦的眼神,只能承受着一次又一次的贯穿……    时间对她已经毫无意义,自从那夜起,她就被囚禁在他所打造的牢笼,那个豪华、精美的金丝笼。每夜,彧偲总会来到她的身边,有时只是紧拥着她睡一整晚,有时,就是无尽的索要与折磨。她不断的问起元修的状况,彧偲却总是没有回答的意思。她曾逃过,可她根本离不开这房间。侍卫、宫女甚至房里的一草一木,都有可能是彧偲幻化的假象。他监视着她,只要她有离开的举动,甚至是走离房间一步,他都能立刻赶来。而这一夜,就注定是无眠的夜晚。他会一次一次的在她耳边说着他的爱,一次又一次的让她记住她是属于他的,一次又一次爆发在她的身上……。  现在的岱仪,像个木然的人偶,不吃不喝不动,就只是凝望着窗外。没人知道她的想法,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妳不是想见元修吗?走吧,我带妳去。」今日彧偲难得正午就过来,他见到满桌的佳肴又是原封不动地摆着。他气过、威胁过、求过,可她却总是这么折磨着自己。    「你要带我去见大师兄?」像是终于有了灵魂般,双眼有充满了光彩。看到这幕的彧偲,嫉妒、不甘,还有悲哀。他做尽一切他能做的,却抵不过「见元修」这三个字。    「走吧。」他仍然温柔的为她披上狐裘,牵起她的手径直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