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薇是仗着如今她又不是宜安王妃的身份,赵羡安管不着她,才这么放肆的。
她不喜欢酒,她就不喜欢赵羡安饮酒。
既然是请她吃饭,她为什么一定要忍受酒臭味呢。
宗政薇没有察觉到赵羡安逐渐危险的眼神,娇滴滴的使小姐脾气,“我闻到了酒味会不舒服,桌上若是少不了酒,我就不吃啦。”
她发现赵羡安喝的酒还不是清淡的酒,是味道过了一会才会挥发散味的烈酒。
他们又在山巅上,凉亭内轻纱吹动,把酒气也推向她。
宗政薇反胃的捂着心口,一点点难受都足以让她用湿润的眼眸,委屈埋怨的看着赵羡安。
他放在酒杯旁的手指动了动,悄悄藏了起来。
气氛凝固,沉默对峙中,赵羡安在宗政薇眼角染上熏红,柔弱可怜的轻轻咬住嘴唇以后,一指将酒杯弹向亭外。
通身翠绿的玉杯从空中抛落,不知道跌进地上哪处石缝或草中。
宗政薇红着眼笑起来,接着又不笑了,弱弱的对已经站起身居高临下的赵羡安说:“还,还有这盅。”
结结巴巴,娇娇柔柔,怪惹人怜爱的。
赵羡安脸色已经冷下来了,宗政薇依然仰头捂着心口小心翼翼的看他,脸上有怕他突然发火的害怕,也有大胆放肆的试探,偷偷摸摸的以为别人从她脸上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投机取巧的事。
宗政薇有一瞬间以为自己的心思被看透了,她不敢再看赵羡安那双容易见之难忘的双眸,侧身挡住脸颊,学着他一样轻轻咳了声。
“酒喝多了伤身,咳咳,好浓的酒气。”
赵羡安无动于衷,哪怕她在学他,居然没有生气。
换作一般人,这时已经被侍卫拖下去了,天家贵胄,怎么会轻易容忍旁人冒犯。
轮到宗政薇……赵羡安:“来人,撤走。”
候在附近的侍卫进来,端起石桌上的酒盅离开,宗政薇装模作样的拿开手帕,“没想到寺里还有这样一个登高望远的地方,不知道会不会看见仙鹤呢。”
赵羡安重新坐下来,没了酒也没有动筷,对宗政薇矫揉造作的问话置之不理。
宗政薇没得到回应,竟然也像习惯了,从前刚嫁给赵羡安时他也是这个样子的,比现在还要更难相处。
那时候都过来了,现在的他宗政薇也能轻易的应对。
这是不是大话很快就能体现出来了。
“公子怎么不吃,刚才喝过酒,还是要吃点东西,尤其是像公子这样尊贵的人物,不吃东西事小,伤了自己的身体才是不值。”
宗政薇不好意思一个人吃,她知道赵羡安是闹脾气了,面上看不出半点火气,实际上心里不知道想什么。
她的话让赵羡安沉甸甸的视线看过来,“我是什么样的尊贵人物,你且说说。”
宗政薇要是说不出来,刚才吃的她就能马上吐出来。
绝对不是那种小打小闹的吐,不会损伤身体,只是不大好过罢了。
赵羡安压住想要咳嗽的冲动,喝过酒的白皙皮肤略微泛红。
宗政薇对着他滚动的明显的喉结发痴片刻,回过神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的垂下眼眸,不自然的低头含羞。
少年女子的各种风情尽在其中,赵羡安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宗政薇轻轻道:“风筝吧……”
赵羡安以为自己听错了,浑不自觉的皱眉,“什么。”
宗政薇又不吭声了,她很饿,真的该吃点东西了。
赵羡安没有追究她,似乎在思索宗政薇刚才说的话。
风筝是什么意思,是借风筝指他?
宗政薇细嚼慢咽,没人伺候她夹菜,只有自己动手,衣袖太大不方便,宗政薇挑离她最近的三道菜吃着,赵羡安见她吃了一小半碗就停下来了。
她吃饱了,胃口小的可怜,同样因为身体吃不了太多的赵羡安,平时一餐比她吃的都多些。
可今日这桌准备的珍馐佳肴,赵羡安没有动过。
他是叫宗政薇来陪膳的,结果到底谁陪谁不言而喻。
吃完端起茶杯润口,宗政薇想起吃之前赵羡安说的话,“劳烦公子替我谢谢那位南姑娘,吃过这顿饭我们就算两清了,家风严谨,不许轻易上门做客,就不去打扰了。”
赵羡安:“她姓刘。”
宗政薇一点也不尴尬的点头,“多谢刘姑娘。”
她表情平平,似乎真的不认识这些郡主贵女,既然不认识,也就不知道赵羡安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