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晨看出了破云对她的不耐烦,心也有些埋怨,她一共也没问几个问题,就当作闲话家常聊一聊不行吗?
“我不想问颍川,我又不去颍川,我要去汝南,当然问汝南的相关事宜啊。”
原本难以开口的事情就这样被说出来了,但显然没有说清楚,所以哥舒瑶皱了皱眉问道:“你为什么要去汝南?是今日接到了任务吗?可成为莘蔚的前两年不是只执行本郡的任务吗?”
归晨这才意识到刚才在情急之下她把要去汝南述职的事情说了一半,于是现在开始磕磕巴巴的解释另一半:“不是去汝南执行任务,是去汝南述职,我被调配到汝南了。”
瞬间厅堂之静的连呼吸声都听得见,片刻后公仪承的筷子“啪”的一声拍在桌上,他虽面无表情,声音却透着愤怒问向归晨:“将你调到汝南,谁的主意?”
他虽知道会有人调配之事,却觉得郡伯碍于他的情面不会将归晨调走,就算调也不该调去汝南,毕竟其的原委郡伯应该是清楚的。
归晨之前以为父母应该是不舍她被调去那么远的地方,却不曾想父亲竟会因为调配的事情如此生气,于是有些忐忑的答道:“好像是州侯提议的。”
“州侯为什么会提议将你调去汝南?”
父亲步步追问,可归晨总不能将那个十分隐秘的任务说出来,于是只能敷衍道:“…可能是…因为我…排名比较靠前…吧。”
公仪承还要再问,却被哥舒瑶拦住,她也对女儿将要调去汝南的事十分不满,看到归晨被公仪承追问的一脸窘迫更是焦急,于是声音也急促了些:“你追问归晨有什么用,不管是州侯的意思还是郡伯的意思,她一个刚被委任的莘蔚还能拒绝不成,当务之急是你明日去趟郡府询问情况,看看能不能不将归晨调走。”
公仪承这才冷静下来,深觉妻子说的有理,于是便沉声道:“不错,我明日就去郡府问过。”
这下轮到归晨着急了,为什么调她去汝南其实理由很充分,只是不能讲出来罢了,而且隐秘任务都已委派了,就算父亲去郡府过问也断不可能再换别人去,何必引得父亲与郡伯生出矛盾。
“还是不要了吧。”归晨连忙对着父亲解释道:“既然调配是必然的,那调谁都有可能,秘术师本就该遵从委派,我一个新晋的莘蔚怎么好违背州侯和郡伯的意思,而且郡伯都将成阳都调去汝南了,若是强行将我留下只怕弋阳众人都会对公仪家有说词的。”
公仪承听了归晨的话后陷入沉思,厅堂再度安静下来,一直坐在一旁看着一切的破云突然冷笑了一声说道:“妹妹可真是父亲母亲心尖上的宝贝,为了将她留在身边就连州侯的命令也可以违背,当年我第一次去外郡执行公务也不过就是她这般的年纪,也不见父亲母亲如此心急。”
他话一说完公仪承即刻就板起了脸,就连一向护着他的哥舒瑶此时也语气不悦的说道:“执行公务和调配怎么能一样,你第一次去外郡执行公务时已是个有两年经验的莘蔚了,而且不过离家不到半个月,你妹妹如今可是要在外述职,那就可能多年都回不了家,我们怎么能不担心,而且你们师兄弟几人哪次执行公务我们不是在家牵肠挂肚?”
凌齐听到话也隐隐包含了他,为了缓和此时的气氛开口说道:“每次出门都有劳师尊师母挂心了,破云师兄也没有别的意思,估计小师妹被调配,他心也是不悦的。”
破云没有再开口答话,虽知母亲说的是事实,可他心还是对父母偏向归晨的态度十分不忿,此时的他无心再留在厅,于是起身道:“我吃好了,你们慢用吧。”说完便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归晨没想到自己调配的消息会在家掀起如此波澜,也觉得十分苦恼,直到睡前她都还在担心父母明日会不会真的去郡府过问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