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三岁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女孩,她六岁。她说可以让我再次见到我死去的父亲,条件是等她长大,我要娶她。 我答应了她的要求。她让我看着她的眼睛,我看到她浓密的长睫毛下大眼中一轮暗金色的瞳线,像河流一样开始流动,随即整颗瞳仁都变成金色的,像猫的眼睛,晶莹剔透,活灵活现。又像是两个宝石,闪耀着光芒。 我真的见到了父亲。只是等我醒来,她已经消失不见。 多年后,我再次醒来,我成了一个病入膏肓的糟老头子。我又看到了那双眼睛,沉睡过去。我发现我是个普通人,过上了再普通不过的生活。我有了家人,有了朋友。可我渐渐发现,生活并没有像表面上那般宁静,而是微起波澜,直至翻云卷浪…… 介书生 2019年6月记 —— 隔岸杨柳绿,桃花红,微风吹,春雨飘,身前美人泪。 等等,美人为何要泪?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已经哭成泪人的美丽女子,二八芳龄,不说是倾国倾城倒也是如花似玉,天生丽质,冰肌玉骨。眉黛开娇横远岫,窈窕神女颜,用此来形容倒也不为过。生得如此的美娇娘,如今为何泣不成声,眼眶红粉,这就是所说的哭也是动人,如此仙女从何而来? 思维,文绉绉的?可介书生是个现代人。 当介书生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浑身上下瘫软无力,嗓子沙哑,声音低沉,不能说话,只能发出“哦”、“嗯”这样的哼唧声。 发生了什么?介书生迫切想要知道!屋子里那种刺鼻难闻的消毒水味,恶心的药味,还有眼前正俯身看着他的,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是谁? 他躺在一张洁白的床上,他怎么会躺在床上? 眼前的小女生双手紧握着自己手,介书生看了一眼,那是一双布满邹纹的苍老的手,这不是他的手! 思维转换过来了,再没有称呼那女子为美娇娘! 自己有些哭笑不得。 真正弄不明白的,却是眼前那些陌生的人和物。我是谁,我在那里,这不是我,眼前的人又是谁,他们是谁?书生越发着急,却只能一直哼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医生,我爸怎么了?”眼前的小女生开始说话,眼泪“吧嗒吧嗒”一滴一滴落下,有些让人心疼。 那个女生在为自己落泪?爸爸,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个女儿?书生内心极力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只能眼巴巴的望着。 “你妈妈在外面吧,具体的我去跟她谈,你好好照顾你爸爸。”白大褂柔和的声音中夹杂着惋惜、无奈和无力,“护士,打一针镇定剂!”说罢便出去找那外面的人。 书生睡着了,睡了很久很久。 睁眼。 “爸,你醒了?”是个好看的年轻男人呢!大致二十岁左右,身膏斧踬终尘土,若比莲花花亦羞。书生想着,这个年轻人着实长得好看呢!那男人见书生醒来,急忙站起来帮助书生将枕头抬高。他边上坐着的,是刚刚哭泣那小女生。 总觉得这男人莫名的熟悉,再一细看,这不是自己吗?为什么这年轻人的脸与自己的模样无异?书生更加激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能说话,只能哼唧,他着急,所以他干脆哭泣,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见状,小女生伸手紧握着自己的手,又开始“吧嗒吧嗒”一滴一滴流眼泪。 “妈!你来看看吧,爸他一直这样。”那年轻男人对着门外叫一声。 书生随着声音艰难的往门口看去,一个中年女人进来,猜不中年龄,看起来三十岁上下,或者更小。女人的眼睛,就像是月光辉映下的大海,幽深却带着些稚气,圆圆大大的,像两颗水晶葡萄。短发,不是美女,却秀气,干净。身着一身素色过膝裙,笑着,像一朵迎着太阳盛开的向日葵。 “盼儿。”书生热泪涌出。 那是他最爱的女人,此生此世,都不会忘记的女人! “书呆子!”盼儿快步走上前来,低头在他的额头印下一个火热的吻。 年轻男人搬来椅子,盼儿坐下,紧紧握着书生另外一只手。那二八芳龄小女生停下哭泣,长得与他无异的年轻男子邻着小女生坐下,病房内静得好像时间停止了一般。 “睡一会儿吧,你会做个美梦的。”盼儿看着他,眼里的情绪,温柔、悲伤、幸福夹杂着。 窗外凉风习习,杨柳被微风裹着,甩来甩去。刚刚冬过春回,外面似乎还是萧瑟多于春日的生机与盎然。书生只觉得那一刻风停止了吹佛,杨柳停止了摆动,湖面上的水突然静止,多了些寒冷,温暖渐渐退去...... 书生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