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云阑捂着抽痛的额头,身体仿佛还残留着毒酒在体内剧烈翻滚的痛楚,他双眼充血,一阵急促的喘息过后,思绪渐渐冷静下来。
他一寸寸打量周围熟悉的环境,视线最终落在床上鼓起的小团上,确定自己接收的记忆没有错。
他没想到,在牢狱中从容喝下皇帝赐的毒酒后,醒来竟能回到自己二十岁,还未发迹时,但他又怀疑这真的是年轻时的自己?
他前世一心实现自己的抱负,因种种原因独身三十余载,可一朝重来,竟回到自己成亲的日子,成亲的对象,还是一个年仅十五,又聋又哑的”小傻子“,从记忆中看,自己对这个又聋又哑的小傻子竟还有一丝喜爱。
魏云阑有种错乱感,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否处于梦境之中,可脑海中三十多年的记忆不是假的,腹中隐约传来的饱胀感也在提醒他成亲的事实。
魏云阑眼神探究的望向床上的身影,前世他隐约听说过这个人,据说后来乱吃东西被毒死了,但现在这人竟成了他的娘子,记忆中并未发现任何与前世不同的地方,只除了一个例外,那便是她。
从这个人给他送鸡蛋开始,一切便与前世不同了,包括后面的定亲,也是因为她出现在魏家,他才一时起了这个念头。
所以自己并未出问题,有问题的是床上躺着的那个,现在名义上是自己娘子的人。
魏云阑阴沉的盯着床上的人,思绪翻滚。
她蓄意接近自己,到底有何目的,难道是和自己一样重来一次?
可那女子又聋又哑,无人教导,就算重来,也不可能想出嫁人这种事,而且从记忆里看,她眸光清明,眼神灵动,举止也与常人无疑,最重要的是,她还能做出连他都未见过的竹筒饭。
他前世助五皇子登上皇位,成为天子近臣,位高权重,御宴也吃了不少,但从未见过如此稀奇古怪的做法,味道还很不错,不可能不在坊间流传,所以魏云阑猜测,这女子很可能不是本来那个“傻子”,借尸还魂?
那她到底是谁,为何要接近自己,魏云阑脑海中将前世见过的女子都过了一遍,并未发现举止相似的人,他捂着又开始抽痛的脑袋,冷冷的想,不管这人是谁,现在自己知道她有问题,就绝不会再给她达成目的的机会。
魏云阑躺回地上,感受隔着被褥传过来的凉意,阴郁的视线落在床上,只迟疑了一瞬,起身拿起盖在身上的被褥,走到床边。
他垂眸看着睡姿略显乖巧的柏瑶,勾唇扯出一抹冷笑,自己的床,为何让给一个别有用心的女子。
他毫不客气的将柏瑶推到床内侧,自己躺在外侧,占了大半个床,看着被挤在角落里的柏瑶,等待她起来反抗。
哪知柏瑶睡得太沉,被推进角落,也只是微微蹙眉,脸在枕头上蹭了蹭,随后舒展眉头,呼吸沉稳,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魏云阑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憋屈感,他冷眼看了柏瑶一会儿,各种阴暗的念头翻滚,但最终忍受不住脑海内传来的一阵阵抽痛感,闭目养神,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柏瑶好久没在铺着软绵绵被褥的床上睡觉,因此这一觉睡得格外香,她睁开眼,被眼前放大的面孔吓了一跳,匆忙后退,头不小心撞到墙上,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她揉着被撞疼的后脑勺,小心翼翼的看着沉睡中眉头紧皱的魏云阑,系统也刚从休眠中醒来,感知到现在的情况,瞬间炸毛:“宿主,你没事吧,昨晚发生了什么,魏云阑怎么会睡到床上,他对你做了什么?”
柏瑶摇摇头,她昨晚睡得很沉,并不知道发生什么,但确定魏云阑并没有碰过自己,她不愿往坏处想魏云阑,觉得他应该是在地上睡得不舒服,所以回床上睡,因此心里并未介意。
系统在她脑海内碎碎念:“宿主你不能盲目,他可是反派,反派......”
它声音戛然而止,因为魏云阑毫无预兆的睁开了眼,柏瑶也吓了一跳,一人一统紧张的看着魏云阑。
魏云阑只感觉脑海内不断传来抽痛感,仿佛做了一场噩梦,却始终想不起来,他忍不住抬手揉着额头,视线一转,看到缩在角落的柏瑶,身体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