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郎中呢,也太不讲究了吧。阿橘有些脸红,但是也不好意思问他,趁他去泼水的工夫,连忙低下头,假装在哄妙妙睡觉。
妙妙是个乖孩子,抱她一会儿就有了睡意,只是晚上不知道还要醒几回呢。阿橘叹气,不过经过了前两次的教训,她绝对不会再犯错了。
祝问荆泼水出来,站在门边驻足看了一会儿才进去。
“妙妙睡了……”“吗”字还没说出口,阿橘就打断了他。
“嘘,”阿橘把食指抵在唇边,小声说道,“快了。”
祝问荆就没再说话,随手拿了一本医书去了床上,拿起枕头想垫在腰上,忽然银光一闪,他看见了那个银镯子。
他心念一动,看了一眼阿橘光秃秃的手腕,她的手很好看,应该戴着的。
终于把妙妙哄睡了,阿橘把她放在摇车里盖好被子,轻手轻脚的上了床。
还没等她掀开被子,眼前就出现了一个银镯子。
祝问荆平静的看着她,“要戴吗?”语气却有些不易察觉的紧张。
阿橘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不想戴,一看见这个镯子她就想起祝问荆的前妻,心里有点膈应。
祝问荆却以为她不好意思说,直接把她的手拉了过来,不由分说地套上了。
戴上了之后他却没有松手,细细看了两眼才抬眼,“很合适。”
当然合适了,阿橘有些气愤,她又不胖,除了小孩子戴的她戴不上,其它的她当然能戴上。
她有些怀疑,那个女子是怎么和祝问荆相处的?夸人都不会,也真是委屈她了。
想着想着,阿橘忽然有点同情她,不过她更应该同情的是她自己,毕竟她现在是他的妻。
“还是不喜欢?”祝问荆皱眉,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她说话,还是问了出来。
“喜欢。”阿橘点点头,她自然不能因为那些见不得人的想法就说这个镯子不好看。
祝问荆这才松了口气,看着她的手腕,缓缓说道:“戴上了就不许取下来。”
阿橘转转她手上的银镯子,没有说话。
“可以取下来,”祝问荆想了想,又变卦了,“日后我会买更好的给你。”
阿橘疑惑的抬眸看他,祝问荆神情一凛,又补了一句,“给你和妙妙。”
她这才点点头,还是给妙妙买比较好,这些东西可以攒着给她当嫁妆。
还是给你买比较重要,祝问荆看着她扬起的唇角,心里也高兴起来。
阿橘的一言一行都可以牵动他的心……祝问荆没有避讳自己心里的想法,反而很受用。
他很有信心,他和阿橘,迟早会是真正的夫妻。
没由来的,祝问荆伸手把她散落的长发别到了耳后,动作不由自主的带了一点亲昵。
阿橘紧张的跟着他的手移动,心跳有些快。祝问荆怎么忽然摸她的头发?他们俩还没有熟到这种地步吧……
“睡觉吧。”祝问荆看着她不知所措的神情,愉悦的把一字未看的医书合上。
阿橘依言躺到了被窝里,闭上眼睛。
祝问荆皱眉,她穿着里衣还不好好盖被子,见她不动,他只好伸手帮她掖了一下,抬手的时候却碰到了她的下巴。
凉凉的,还有点软。
阿橘睁开眼睛看他,祝问荆今日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体贴?
祝问荆怔了片刻,察觉到阿橘略有些紧张的视线,从善如流的收回手,也躺下来了。
一片黑暗,祝问荆轻声开口:“知道我为什么让你种九里香吗?”
阿橘当然不知道,她好奇的看向他。
“九里香又名月橘。”祝问荆声音低沉,“是你的名字。”
阿橘大名叫越橘,只不过太久没有人提过,她都快忘记她姓越了,阿橘苦笑,她真是个不孝女。
不过祝问荆是怎么知道的?签下婚书的时候?虽然就看了那一眼,记住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阿橘觉得自己得说点什么,于是她问道:“你怎么知道?”
这句话有歧义,阿橘连忙描补:“你怎么知道九里香又名月橘?”
“因为月橘是药名,”祝问荆轻笑,“问荆也是药名。”
他的名字是师父随口取的,他只记得他姓祝。
不过他和阿橘的名字倒是般配。
“我们好般配啊!”
下一瞬,他听见阿橘说话,他怔了怔,还以为他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祝问荆的回答,阿橘有点疑惑,他不会是睡着了吧?
她离他更近了一点,试图看清他的眼睛也没有闭上,下一瞬她的眼睛就被他的掌心遮住了。
然后她听见祝问荆坚定的声音,尾音还轻轻上扬,“嗯,我们很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