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是谁?”
赵文挚却只是按照自己的思路:“这世间不该有怪物,不该、不该……阿泽,对不起……你是我的快乐,但天下是我的使命,在这个位置上……我不得不……不,这是我的使命!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族……”
阿泽如遭重击。
赵文挚却依旧在絮叨,“……难两全……你耐心等等,你要的,我给你……”,在他的絮叨声中阿泽狠狠抽回了手,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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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泽,你这是怎么了?”
虽然她走的平稳冷漠,小黑却忍不住伸手扶了一下,被她轻轻但坚定的推开了。小黑愣了一下,却仍忍不住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了?”
阿泽轻轻摆了摆手:“我没事,我想安静一下。”
不知为何,小黑觉得她是那样孤单、毫无棱角、却又不容接近,当下愤怒的转身去找赵文挚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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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梦,是发生过却被自己遗忘了的事实……其实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自己早有所感却不愿细想而已……谁是怪物,是我吗?他又是谁,声音与梦中的那个背影重合,是高阳郅的转世?而高阳郅又是谁?曾经发生了什么……那害死全族的声声质问恐怕也是真的,那些挣扎的焦枯的手都属于被自己害死的族人吗?你给我的是什么,家毁人亡吗?那些片段中的小姑娘又是谁,她一定是对自己尤为重要的人,可她又是怎样的结局……
阿泽跌坐在屋檐下,感觉陷入了一个永无止境的漩涡,将她拖向深渊,而那里的尽头站着一个爱恨两难的背影。
檐下的几株野草在她无意识的影响下快速生长,张牙舞爪的向周边试探着,想要抓住并吞噬一切有生命的物体,比如,从厨房里蹦跶出来的苏欢。
“放开我放开我……阿泽姐姐!救我!”
野草挂上了白霜,却依然用力缠绕,朏朏用力撕扯收效甚微,一抹金黄色的光在眼中若隐若现。
“阿泽姑娘,你快停下!”
一声枪响惊醒了几乎要着魔的阿泽,连忙控制野草松开了被捆得牢牢的苏欢:“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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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泽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本来以为见到自己破坏力的几人会害怕,却没想到再睁开眼睛时,苏欢正坐在自己床边吹肥皂泡,那些气泡反射着七彩光芒飘在半空中,每个里面都装着一张模糊不清却又熟悉的脸,只是很快化作了骷髅化作了齑粉……阿泽赶紧停下自己的胡思乱想。
朏朏陪苏欢玩儿的认真,笨拙的把快要落到地面上的泡泡往空中吹,帮它们坚持的久一些。正吹着突然以半趴在地上的姿势僵住了,苏欢回头一看,“阿泽姐姐你醒了!”激动的把手里的东西往旁边一丢,像模像样的摸了一下阿泽的额头,“没有发烧,你好啦!”
阿泽把她的胳膊拉过来,掀开袖子一看,被野草勒的紫青痕迹犹在:“对不起……”
苏欢利落的把袖子拉下去,拍了拍:“没事,一点儿都不疼,有大白哥哥帮我拉着。”
“大白?”
“嗯,这个哥哥叫魏白,但我觉得叫大胃哥哥不好听,他同意我可以叫他大白哥哥,对吧?”
大白害羞的点点头,“对,大白,可以叫我大白……”,很早之前大家对他是“喂”来“喂”去,在马戏团里则是“小丑”怎么怎么,被叫做大白很有一些亲切感,他又高兴又害羞。
阿泽点点头,这朏朏比他扮小丑那日瘦了许多,是个白白净净的青年。转头问苏欢:“你今天没去上学?”
“我逃学啦!”
阿泽被她这个自豪样子逗乐了,却见旁边的小黑一直闷闷不乐,盯着自己心事重重。
“你今天这么安静?”
小黑努力挤出了一丝笑意:“也许今天比较清醒吧……”
阿泽起身下床,心说难道一觉醒来这世界变了?
大白却吓了一跳,他心思单纯却并不是傻,转念一想,看不见的这位……
“是那天的……”
“对。”
大白向猜测的那个位置道歉:“对、对不起,那天我不是故意的……”
小黑心不在焉没听见他的话,阿泽倒是有些疑问:“最后要带走你的那人是谁,为何称我为圣女?”
大白有些伤心,“我不知道……我有时候会梦到她,我不知道她是谁……”,而且总觉得再也见不到她了……
阿泽点点头:“也许是你血脉的关系,算了,晚上的事情你准备好了么?”
大白慌忙摇头:“不、不行,我、我做不到……”
“为何做不到?”
“我、我控制不了,我一直控制不了……”
阿泽也不强求,只是让苏欢去告诉郑远之请他晚上在屏风后摆上几盆花草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