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好想回家。”
说着说着,泪水止不住的流下。就是几个大老爷们听了都低着头沉默,各自想到了自己失去的亲人。
有诸多都埋骨于玄武原基地外围的居住圈中。
时间久了似乎可以释然,想着他们只是像寿终正寝一般长眠于地下。可一旦回忆起曾经亲密无间的日子,在想着失落的几十年陪伴,只要是个人都会感到不甘,完完全全无法释怀的不敢。
到最后就变成了对这个世道的恨意,最后又化作深深的无奈。
悲伤兜兜转转到最后终究还是悲伤本身。
想说的话似乎很多,可几句出了口,大脑就有些空白。如果那生理机制来讲的话,王馨的大脑已经自发的开始假设模拟最坏后果来避免可能到来的巨大伤害。
可从那阵沉默当中,王信隔着门,忽然能直观的感受到一种迷茫。
他自己也不由得迷茫了。
如果我死了
世界天崩海啸般崩塌,卷起碎石和浪花向着孤零零的女孩袭去。
不不能,我不能死!
王信无法再接受“家”这个概念的再度崩塌。念头一旦出现,他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拖着那口气跟转化抗争着。
必须保持清醒,王信给自己下了死命令。
暗无天日的不知过了多久,脑海内忽然浮现了一种直觉。
足够了,可以了,已经胜利了。他对自己说着,而后放心的沉沉睡去。
一个夜过去,白霜凝结,糊了一地的草叶。在场的人相继打了寒战,撑起僵冷的身子走动。
渐渐的,霜凝为露,阳光突破,像一双无形大手剥开了层层云雾,照得天地间敞敞亮亮。
检疫队的来了。
说是检疫队,其实不如叫处理队,这才是结果揭晓的审判时刻。
检疫队队员一则与感染者素不相识,二则早已被训练出敌我分明、毫不留情的心理。只要是丧化了的,开门一枪崩了就是。
流水线作业似的,王馨和几个等待的士兵眼睁睁看着前面几个房门被打开,审查的看一眼,一句“处理。”接着后面扛枪的便是对着里面瞄准了就“嘣”的一下。
渐渐近了,扛枪的崩多了,索性也就直接平举着枪走。
众人被挥退了些,钥匙插入王信所在的房间门。王馨连呼吸都忘记了,瞪大眼望着检疫员,生怕他来一句“处理。”
不知道是不是彻夜的祈祷奏效,在放鞭炮似的接二连三的枪声后,检疫员的眉目终于染了点明快。
“这个活下来了。”
一句话,一颗心落地。喜不自禁的奔到门口,就见自家哥哥满头大汗,整儿都虚脱得不成人样的瘫在地上。
千言万语都凝成一个字,“哥”
闻声的王信勉强扬了扬脑袋,笑得比平日里憨气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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