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泽摇了摇头,将她扶了起来“既然逃掉了,为何还要回来?”
“女儿听说,长姐,长姐她......”最后几个字如鲠在喉般说不出口。
想起自己的长女,风泽心如刀绞,原本两个“你姐姐她福薄,没法再看到你了。”
听了风泽的话,风铃的眼泪不停的落下,滴落在她的袖边。“到底是怎么回事,千年前我走时长姐还安好,为何,为何现在会如此?”
风泽侧过身缓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开的正艳的梧桐花“你姐姐她也爱上了一个凡人,可惜她没你那么好命。”
“凡人?可长姐不是一直心仪禾将军吗?”禾慎禾将军,自小便和姐姐一同长大,在她小的时候不止一次听过姐姐念叨着长大了要嫁给她,父亲与禾将军之父也早早的为他们定了下了婚约。
风泽摇了摇头“二十多年前人间疫病肆虐,你姐姐善医道且心思纯良,见不得那些凡人受苦,便离了族去了人间,便是在那里遇见了云飞城的城主之子,那人自己将自己弄伤,却说是你姐姐医术不精,几番在你姐姐的竹屋留宿,再加上他油嘴滑舌几番哄骗,便骗得你姐姐以身相许。”一想到这些事还是在收拾自己女儿遗物时,看到她留下来的手札才发现的,风泽无比自责。
“所以也是那几人害的姐姐吗?”当初她被发现与凡人结合,族中以孟鹤为首的几个长老对父亲步步紧逼,要求判她死刑,若不是父亲和长姐极力反抗,再加上叶知言用自戕来换得自己一线生机,此时自己怕早是一堆白骨了。
“那时族中之人并未发现你姐姐与那凡人的事。”
“那为何姐姐会......”
“她是被那凡人剥了全身护鳞又扔进恒海,重伤不治离世的。”风泽在说出这句话时,手中的青筋都爆了起来,哪怕自己当时已亲手手刃了那个负心汉,可这么多年一想起自己女儿死时的惨状,他依然无法释怀。
“不可能,区区一届凡人如何能将我鲛人族的护鳞拔下来,更何况姐姐灵力高强,那凡人如何敌得过她?”他们鲛人族共有九九八十一片护鳞,如铠甲一般护住鲛人所有薄弱的地方,一般兵器根本难以刺穿,更遑论将它从鲛人身上拔下来了。
“你姐姐,是自愿的。”轻飘飘的话说出口,却重重的砸在风铃的心上。
“为何?那护鳞对鲛人何等重要,长姐不可能不知道。”
窗外的梧桐花被风吹落,落在窗框上,风泽没有说话,屋里寂静下来。
见他迟迟不语“父亲,求求你告诉我。”
风泽抬起手将窗框上的梧桐花拂出窗外,落在了外面的台阶上
“之后的话,为父不说是为了你好。”
“可若不弄清楚姐姐的死因,女儿一辈子都不会心安。”风铃想起自己被关押之前对风月说的话。
“长姐,人间繁花似锦,是妹妹一生所期盼的地方,可从今后却再与人间无缘,盼有朝一日姐姐能替我去人间看看。”往昔之语犹在,那个从小疼她惜她的姐姐却永远离开了。
“铃儿,逝者已逝,活着的人始终都要往前看的,只要你现在好好活着,父亲别无所求。”长女的死一直是自己心里的一根刺,他不愿将刺拔出来,也不愿将这根刺扎再扎进自己小女儿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