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清晨,天气不冷不热,能听到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鸣。叶绾秋习惯了早起,天刚蒙蒙亮,叶绾秋已经睁开了眼,只身边的人紧紧缠着她,叶绾秋不敢动,只得躺着看他。
宁国公世子卢景奕,叶绾秋在新婚之前是从未见过的,只偶尔听同龄的小姐妹提起,说卢世子出身尊贵又才华出众,打小定下的未婚妻是才貌出众的谢太傅家的嫡长女,却不知卢景奕本人生得更是出众,单凭这点,她就能包容卢景奕的小脾气。
正胡思乱想间,卢景奕也睁开了眼,见叶绾秋看他,撇了撇脸,道:“你醒了?醒了就起床,瞧着我做什么?”
叶绾秋心里翻了个白眼,知道这人心里怕还念着那没能过门的未婚妻,更何况平白让皇帝塞了个寒门妻子,怕心里也不痛快。叶绾秋自觉经历过生活的磋磨,不与他娇贵公子哥一般计较,十分柔顺地点点头,道:“是,妾身服侍世子起身。”
说话间,叶绾秋便掀了被子起身,不料身子一阵酸软,没站起身还一个不稳跌到卢景奕怀里。卢景奕下意识地接住叶绾秋,扶她坐稳,嘴上却不饶人,“爷不用你服侍!”
叶绾秋看着他利落的爬起来,也不用人伺候,自己拿了衣裳穿了,回头道:“你不喊你的丫鬟伺候?”
叶绾秋愣了下,卢景奕已经向外头喊了一声,丫鬟们端着水盆、捧着布巾等物鱼贯而入,自然而然的动手服侍主子。叶家家底薄,叶绾秋身边的大小丫鬟还是定亲之后才添的,自小服侍的就木香和水香两个,何况叶绾秋毕竟是穿越来的,不大适应被人伺候着,只如今是不好开口的,叶绾秋只得告诉自己要适应,便由着大小丫鬟摆弄。
等两人都收拾妥当了坐在桌边,桌上已经摆好了各色吃食。单单一顿早餐,便有包子、卷饼燕麦粥等数种,小丫鬟也不问她,就近盛了一碗燕麦粥给叶绾秋。
前世食物品种繁多,但叶绾秋的父母工作忙,叶绾秋从小到大,早餐多是燕麦和面包,时日久了,对这两种东西虽谈不上讨厌,但也确实喜欢不起来。只是,虽不爱吃燕麦粥,但初来乍到的,叶绾秋也不想添麻烦,正要动手拿勺子,卢景奕伸手将燕麦粥端开,道:“不爱吃就让人换一种,你在这是做主子的,不是做客人!”
卢景奕话音刚落,刚才盛燕麦粥给叶绾秋的小丫鬟脸色便白了白,被卢景奕眸光一扫,顿时不敢造次,只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奶奶想吃什么?”
叶绾秋没想到卢景奕会这么说,她嫁到卢家,虽没打算将自己放在受气包小媳妇的位置上,但初来乍到的,她也确实没打算为这点小事与人纠缠。见小丫鬟小心翼翼地问她,叶绾秋看了眼桌上的东西,道:“红枣粥吧。”
水香和木香一大早先替叶绾秋查看了今日要用的各色礼物,小檀是后头来的,叫人抢先了一步伺候叶绾秋,便手足无措的站在后面。忙完那头的水香瞪了小檀一眼,不动声色的站到叶绾秋旁边,手脚麻利的替她布菜。
两人用过早膳,太阳已经升起,浅金色的阳光洒满了庭院。卢景奕接了帕子擦了擦手,向叶绾秋道:“府上的情况,你知道吧!”
“知道一些。”被皇帝指了卢景奕,叶家也想方设法打听了卢家的情况,就怕叶绾秋嫁到卢家两眼一抹黑。卢家祖籍姑苏,除了宁国公府这一支,其他族人大多聚居在姑苏,耕读传家,在当地也是很有名望的世家。而宁国公府这一支,早年随开国皇帝南征北战,建国之后封了国公,到如今也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
如今的宁国公是卢景奕的祖父,卢景奕的父亲早逝,当时才八岁的卢景奕就做了世子。除了卢景奕早逝的父亲,老国公还有三子两女,次子卢向辉如今在户部供职,官位不高,妻子是上峰的女儿;三子卢向青十年前考取了武状元,如今在南地做官,妻子儿女也跟了去;幼子卢向明读书却不愿考科举,习武也不肯从军,随着他师父四处游历,连卢景奕成亲都没有回来。
至于他们这一辈上,卢景奕只有一个妹妹,父亲过世之后,母亲常年病着,妹妹卢景萱是祖母一手带大的;二叔家倒是人丁兴旺,单单二婶膝下就有两子一女,另外还有两个庶出女儿;三叔的妻子是当地望族,一儿一女都随父母在南地,此回卢景奕娶妻,才举家进京来;四叔在外游历还尚未娶妻。叶绾秋只知这些表面的信息,至于卢家谁对谁好,谁跟谁又有过节,叶绾秋就全不知道了。
叶绾秋才刚过门,卢景奕也没时间同她细说家中的大小事,看着丫鬟丫鬟们收拾了东西准备出门,只向叶绾秋道:“你如今是我的妻子,国公府的世子夫人,除了祖父祖母,便是二婶、三婶也越不过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