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屠户的婆娘一进云澜家门就带人将云澜母女团团围住,并开始对云澜破口大骂,“姓云的小贱蹄子,如此坑害我儿,害我儿被打得皮开肉绽,今天你不给老娘一个交代,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氏赶紧走上前来陪礼,“王大嫂,咱们有话好好说,我女儿并不是那等不讲理的人,怎会无端打了您家的公子,这当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怎么会是误会?要不是这贱丫头害的,我儿怎么会被别人用马鞭抽中?赔钱,必须赔钱,不赔钱就把这个臭丫头抓了去,给我儿端屎端尿,等我儿好了再把这丫头卖到窑子里,赔偿我儿的医药钱。我那苦命的儿啊,怎么会碰到这个扫把星……”
王屠户的婆娘一边哭闹一边坐在地上撒泼,活像她儿子马上就要不治身亡了,她本就身材壮实,再加上声音尖利,这一哭闹,仿佛那案板上待宰的母猪,惊得鸟都飞远了。
李氏一边将云澜紧紧护在身后,一边试图跟王家讲道理,可是这市井泼妇,哪有什么道理可讲?
住在李氏隔壁的二丫看着苗头不对,赶紧向村长家跑去。
村长听到情况,叫上几个村里的青壮年,急急忙忙的往李氏家里赶,看到王屠户带人将李氏母女围住,赶紧上前陪笑脸,并乘机将人隔开。
“王大爷,咱们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出了什么事咱们肯定给你们一个交代,就她们这孤儿寡母的,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何必如此兴师动众,平白折损了您的威名。”
村长开口说这话,其实就是说他们仗着人多欺负女流之辈了。还不待王屠户说话,他婆娘一下子跳起来,指着云澜的鼻子就骂:“我看这小贱人厉害着呢,不仅打了我儿,还害我儿被抽了一鞭子,我的心肝肉哎,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种罪?他可是我王家的独苗,出了什么事,你们担得起嘛!她们就是该赔钱!不赔钱就跟我回家去伺候我儿子!”
云澜听到这话有点火大,大声说道:“我好好的过路,根本没有招惹你儿子,他不仅骂我是贱种,还骂我娘!他自己被别人抽了一鞭子,干我何事,我看你们这是讹诈!”
王屠户她婆娘听到这话更是气极,虽然是有点讹钱的心思,怎么能让人当面这么戳出来?伸长手就要往云澜脸上抓去,还是陈铁牛上前挡住了。
王家虽然只是兴岭镇上一屠户,但是跟大溪村的村民们比起来,也算一富户了,听说这王屠户经常往县太爷家送猪肉,和县太爷家的门房十分熟悉,在镇上也颇有几分脸面,再加上他婆娘又是这兴岭镇出了名的泼妇,谁都不敢招惹。
王屠户他婆娘这样闹起来,村里面的人都十分为难,李氏母女虽然可怜,但也不能为了她们把王屠户家得罪了。
村长是个心善之人,何况李氏母女在这村里住了也有六七年了,云澜那孩子懂事孝顺,他都看在眼里,怎么忍心看她被人作践?今日这事,云澜若不吃点苦头,是没法善了了。
于是转身狠抽了云澜一巴掌,“还不赶紧跪下给王公子赔礼认错?一天天不学好,怎的还学会打人了,不给你点教训你还不反了天去!”
云澜受了这一巴掌,脸立马就肿了起来,嘴角也渗了血,李氏心疼得直掉眼泪,却也知道村长这是为她们好,云澜不受点皮肉之苦,王家的气消不了。
“还不跪下?”村长厉喝。
云澜含着眼泪,慢慢的,愤恨的跪了下来,她心里怒火滔天,却无奈形势压人。
王屠户带来的人看着这情形,慢慢散开了些,毕竟王小二并不是云澜打的,何况对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孩子,说白了,他们这样到人家来,不免有些仗势欺人了。
王屠户家婆娘却还是不依不饶,“下了跪挨了打也要赔偿我儿看郎中的钱!别以为这样就算了!”
李氏不想再跟这泼妇纠缠,一边哭,一边回屋去拿了半吊钱出来递给她。
“你打发要饭的呢?”王屠户婆娘说完就将铜板砸到了李氏身上。
李氏无法,只能重新回到屋内,拿出一根用手帕包裹了好几层的银钗,只见银钗上一只蝴蝶栩栩如生,虽只是银质的,做工却少见。
云澜见状,赶紧爬起来拉住李氏的手,“娘,你怎么能把这银钗拿给她们,我宁愿她们打我一顿!”
王屠户婆娘一把抢过银钗,“哼,算你识相,今天这事就这么算了,再有下次,一定把你女儿抓去!”
云澜还要上前,被李氏一把拉住了。
看着王屠户一行耀武扬威的离开,云澜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以前无论她在外面怎么和人打架,至少不是这样单方面的被人欺压,她第一次觉得,原来力气大,跑得快,并不能保护好她的娘亲,她的家。
老村长们看着她们娘俩,想说什么,又无从开口,也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带着人走了。
李氏心酸的牵了云澜的手进屋,一边流泪一边为云澜上药油,看着云澜红肿的脸颊,一时悲从中来,是她没用,她明明发过誓要好好照顾云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