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洁,佛生闲庭散步回了天院,忙了一天全身乏得很,现在她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然,刚进入小院,又听得竹林深处传来的琴音,同上次后来那曲,是她曾听闻过的曲子。 脚步一转,又朝了竹林内走去。 临渊一身白衣,低眉垂首,双手抚琴,见她入内,抬头间平淡无波的眸子染上一丝光亮。 曲毕,临渊手一挥那木琴即消失不见,他便这样一直看着她,似乎一直在等她。 佛生勾唇一笑,莲步轻摇至临渊身前跪坐,头轻靠在青石上临渊跪坐着的大腿上。 感受到上方临渊身体微的一僵,佛生微微一笑,眸中却无半点笑意,轻声喃道,“吾以为上神挥了那琴是给吾空个位置。” “曾有人也如你一般泼皮。” 佛生一顿,道,“是何人” 清冷的声音自头顶响起,“故人。” 佛生沉默,临渊亦是沉默,彼此无言,只有风吹过竹叶扇动的声音。 良久,佛生又道,“吾听闻上神先前弹的曲子甚是好听,不知是何曲” 又是半晌,佛生以为临渊不会回答欲打算起身,那清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望归。” “那曲吾从未听闻不知上神从何听来” “故人相述”临渊道,“是民间小调没听过亦是正常。” 佛生一顿,记忆里女魃时常至锁神树下哼唱这歌。 那故人十有八九便是女魃。 “上神可曾望故人归”佛生 薄唇微动,眼眸低垂显得魂不守舍。 良久的沉默。 竹林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佛生抬起头,回头看去却是凤卿凰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见佛生和临渊亲密姿态抬手便是一掌朝佛生袭去。 “贱人受死!” 佛生翻身站起,躲避不急,欲硬接上这一掌,凤卿凰怕是用了十成功力,佛生想这次不死也得躺上个几十年。 忽的腰身一紧,只一瞬,人便被带到了满是淡雅茶香的怀中。 男子身上的茶香让佛生有一瞬间的愣神,侧头却瞥见一身华服的凤卿凰面容精致的脸上布满怒气。 “上神为何护着那魔族女子!” 佛生推开临渊,面对着凤卿凰,神色不善,极少有人能够将她逼至方才那般狼狈,凤卿凰,好的很。 转念一想,她如今定是打不过凤卿凰的,对着凤卿凰勾唇嫣然一笑,后面色一变,面露惊恐,神色慌张躲在临渊身后,惊道,“吓死吾了,吓死吾了。” 临渊蹙眉,声音不复之前清冷,透露出丝丝冷冽,“出去!” 凤卿凰一脸不可置信,“什么” 佛生冷嗤,看来这公主长的一般,耳朵还不太好使,“你家上神叫你出去。” 凤卿凰自然忽略了佛生,依旧不可置信,“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千年来我都安守本分,不曾进入过这里,如今你竟让一个魔族的女人进入,临渊,即使是一块寒冰,我捂了千年了,也该化了吧。” 佛生偷瞄了眼面色不改的临渊,暗道, 这哪是块千年寒冰啊,这分明就是块千年石头,如何捂的化。 “我曾以为你只是没心,却不想你的心从来都有,只是半分没给我!” 佛生觉得这凤卿凰说的声泪泣下,她听着都有些不忍,见临渊面色未变,周围空气却都压抑了几分,不经叹然,这临渊铁石心肠,且油盐不进,实在是……大快人心。 “出去。” 凤卿凰,“上神将那魔族女人交给我,我即刻就出去。” 临渊面露不悦,似是还有些不耐烦,还未开口,佛生从临渊身后探出个脑袋,“公主这话可不对,上神要你滚出去,你怎可带上我,扰我与上神欢好。” 闻言,凤卿凰顾不得临渊的规矩,几步过去伸手便要将佛生给扯出来。 眼前景色忽的一变,睁眼是一竹屋,身侧就是窗口,佛生抬眉看去,凤卿凰于百米外急得跳脚,却也进不来。 心头觉得好笑,临渊为了防自己娶的妻子,竟然在住处周围下了结界。 耳边传来淡淡的声音,“在此等着。” 佛生眉梢一挑,伸手勾上临渊的脖子,在耳边暧昧一道,“上神这是要竹屋藏娇” 临渊拉开她的手,转身推门便出了去,佛生顺势往床上一倒,眼前浮现临渊刚刚那微红的耳廓,还有不自然的神色。 …… 没一会,临渊便推了门进来,佛生朝窗外一看,那凤卿凰果然不见了。 佛生欲开口,却见临渊抬脚走向案几,拿起书翻看了起来,丝毫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 默了半晌,佛生支在床头昏昏欲睡,耳边传来浅浅的翻书声,美色当前,临渊看书也不多看她一眼,着实让她有些生气,没好气道,“上神还不休息” 临渊翻书的手指一顿,淡淡开口,“你若困了便休息。” 佛生一顿,想着忽记之前临渊将那龙纹玉藏在胸前衣襟里,勾唇嫣然一笑,还真把她当成了摆设。 伸手扯了扯本就暴露的衣裙,酥胸半露,抬脚下床,长腿玉足若隐若现,移至临渊身后,玉臂轻揽住临渊脖颈,下颌放在他肩头,声音软糯,“吾一人睡不着。” 临渊翻书动作微顿,漆黑如墨的眸子凝固了两分,不过转瞬,“之前如何休息” “之前”佛生轻笑,“上神想知道” 说话间,纤细的指尖顺着临渊肩头缓缓划到锁骨,动作缓慢暗示意味至深,划到胸前,佛生指尖一转,轻笑着画着圈圈,手指慢慢的滑进衣襟,佛生侧头靠近临渊耳侧,声音娇软似水,“如此这般。” 手指触及玉的一角,忽的一顿,手被临渊扣住,动不得半分,佛生笑道,“上神这是何意” “够了。” 佛生一愣,借此一翻,整个人跌入了一个不算温暖的怀抱,手掌紧贴在临渊胸膛,临渊垂着头,发丝从她的脸颊拂过,呼吸拂在她的脸上,佛生凑上去,唇落在临渊唇边,“吾觉着不够。” 莹白如玉的手指搭在临渊身后,食指指尖挂着的是一块龙纹玉,仔细看还能看见一闪而过的红芒,佛生勾起唇角,欲起身,却浑身一僵。 她,不能动了! 临渊突然抬手将她抱至身侧坐好,在佛生快喷火的目光中将那玉佩收入怀中,淡淡开口,“睡不着便陪我坐着。” 而后又接着翻看着书。 佛生僵着身子,她现在这模样绝对称不上好看,整个身子成半仰卧状,一双玉臂朝前伸着,一动也不能动,忍着怒气道,“上神对吾一个弱女子用定身诀会不会大材小用了些。” 见临渊毫无反应,佛生又道,“松开吾!” “若再不松开吾,吾便一直吵闹,看你如何!” “聒噪。”临渊翻看着书,头也不抬的道。 “快松开吾” 临渊终于抬头瞥了佛生一眼,抬手掐了个禁言诀,身侧终于清净了下来。 不能说话还不能动,佛生只能用眼神来表达一下她的不满,瞪了半晌没有收到一丝反应,也觉得无聊。 天边泛白,晨露微重,临渊抬眸朝窗外看去,合上书,身侧定住身子的女人睡得正香,似乎做了什么好梦,粉嫩的嘴唇抿了抿。 临渊垂眸不语,看着佛生衣着,眉头一皱,抬脚走向一处,拉开柜门,从最下侧拿出了一套火红的衣裙,方于佛生身侧。 手一挥,佛生软哒哒的一下搭在了竹板上,磕的一声响,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跟前是一双雪白的靴子,不用抬头也知是谁。 如此不懂怜香惜玉,还一身白袍,不做他想,除临渊还能有谁。 “换上衣衫出来。” 佛生没好气道,“干嘛。” “去南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