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桐心中有太多太多的问题了。
陆姨娘像是没有听见,略过岳桐,朝着木屋满目虔诚地叩下。
“自你溺水之日起,已过了整整七日,再不见姨娘的信件,第二波杀手必返。”陆姨娘一叩起来又一叩下去。
原主竟是溺死......岳桐不是很满意陆姨娘的答非所问,一鼓作气再问:“姨娘,我还是不知道我们究竟去哪儿?”
陆姨娘起身凑近她,指尖不知何时染上黑灰,在她脸上仔细地涂抹起来,结束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递给她一面铜镜:“新郑。”
铜镜中的岳桐穿着粗糙的男儿麻衣,一头长发高束头顶。
岳桐早前仔细瞧过这张稚脸,是一张典型的营养不良脸。面黄肌瘦,脸型瘦的削尖,病态的渗人,如今黑灰抹脸盖住憔悴,意料之外协调了些,突出了不随大流的五官,秀气不小气,说不上的感觉就是特别喜欢。
但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从苏醒那日起,前世的模样正逐日淡出脑海,到了今日,竟完全没有印象了。下一个消失的记忆会是什么?
“新郑是哪里?非去不可吗?”岳桐伤感地放下铜镜,不知为何,听见这两个字,内心深处反而抵触,难道是藏在身体里的潜意识?
陆姨娘揽起缰绳,示意岳桐上来:“在到达新郑之前,姨娘会告诉你。”
马车行驶到一家客栈停下已是巳时,马车前一秒停下,岳桐后一秒便迫不及待跳下了马车,伸了伸腰,猛吸了一口清新:“得救了。”开始一套伸展运动。
“你在做什么?”陆姨娘冷冷淡淡的声音在岳桐背后响起。
闻话,岳桐的双臂僵停在空气中,随后缓缓放下,转向陆姨娘,面视地面努了努嘴。
回想与岳桐在马车内的独处,岳桐就像是浑身长满了虱子,在马车里动来动去,一刻也安生不得,陆姨娘语气不自觉的重道:“少做引人注目的蠢事。”
陆姨娘将马车交代给小厮,要了两间房,点了麦粥来吃,前世吃惯了美食的岳桐兴致难高,对着已经吃了好几日的麦粥愁了又愁,陆姨娘则是心事重重,二人草草吃了点,立即上了楼。
等岳桐准备进入自己的厢房,陆姨娘却一手挡在她即将关闭的门前:“谦儿,姨娘要给你一个东西。”
“噢,好。”岳桐掩上门。
陆姨娘落坐桌旁,从怀中掏出一块崭新的华美方帕,拨开方帕外层,金线里层露出一块晶莹的翡翠圆玉。
岳桐迎前:“这是?”
陆姨娘轻拿圆玉,拉起她的手,放入她手中:“证明你身份的唯一物件。”
一丝冰凉钻进手心,玉面上赫然刻着一个‘谦’字。岳桐感觉手心里的小物件万分地沉重。
金帕包裹的玉,定是一块价值不菲的好玉,所以她们究竟是谁??关于她们的身份岳桐不止一次的想问,总是难以问出,就是一种直觉,陆姨娘不会轻易告诉她。
于是岳桐转问道:“仙儿也有?”
陆姨娘双眉微蹙,眼眸深处藏着些幽怨,好似岳桐明知故问,岳桐怯她的目光,尴尬地看起手中的圆玉。
看来不管自己问什么都会是这样。
陆姨娘站起,声音在岳桐的头顶压去:“在墓里面,你亲手埋的。”
闻言岳桐抬起脸,陆姨娘似乎还有后话,见岳桐一脸吃愣像,神情霎时淡漠了许多,将叠好的方帕放入怀中。
“保管好,早些休息,”陆姨娘走到门口,侧脸道,“明日一早继续赶路。”
岳桐摊开掌心,理不清头绪,只觉心乱如麻,夜里总是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