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月想,丞相府的大公子喜欢殴打府中女子不是什么秘闻,自从沈依澜嫁到丞相府以后,过得有多苦不堪言,京中也都知道。
虽然有同情她的人,可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她们每每提起也都是笑话她遇人不淑。
所以,她也不瞒着,只如实说道:“今日少爷在宫中似乎听了写事儿,很是不高兴,回了府便打了少夫人一顿。奴婢便是给少夫人抓药来了。”
马车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了,那是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戾气,避月靠近马车门,险些掀开帘子逃出去。
避月有些担心他的状态,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杜将军?”
她有些腿软,不过,那男人也没有要为难她的意思,他只是从小柜子里取出一个盒子,递到避月面前。
“我不方便亲自登门,烦你把这些药交到你家少夫人手里。”许是担心避月不信,他又说,“这些都是军中常用的伤药,效果比一般的都要好上许多。”
社修远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更加用力地捏紧了拳头,扯了扯嘴角让避月下车。
避月拿着盒子快速的下了车,跟着方才那个大汉离开了此处,只留下杜修远一个人在马车里。
不久以后,仓前便回来了,还带着一张药方,杜修远仔细看了,上面的药材都是加快伤口愈合的良药。
甚至有不少药,一起服用还有祛疤的效果。
他虽然也听到过不少传言,可当他真正看到这张药方的时候,他才真正的意识到,这三年,沈依澜几乎是日日夜夜都活在水深火热里。
而他口口声声说着她是自己的心上人,却只能偷偷地让婢女送一些无关紧要的伤药进去。
杜修远恼极了,一拳砸在软垫上,仓前偷偷看了一眼杜修远,却被他此刻骇人的表情惊了一瞬。
“将军,咱们去看看太常卿吧,当年太常卿把您当亲生儿子,看见你定然也是开心的。”
“不了,徒增伤心罢了,让你找的人怎么样了?”
杜修远摇摇头,并不准备现在就去,他顿了顿,问起了另一件事。
仓前掰着指头数了数,道:“元奎已经带了人混进了太常卿府,敖宇也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找了十几个流浪汉,时刻待命。”
“就今日吧,得让他也尝尝依澜尝过的痛。”
马车悄悄地驶离了这个地方,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避月回府以后,径直去了沈依澜所在的房间,将那些东西全部交给她。
沈依澜一看见这个盒子便有些控制不住的落泪,这个盒子她再眼熟不过了,这是杜修远四年前出征前夕,她亲手交给杜修远的。
里面放着她的玉佩,而此刻,里面放着的,是一支碧色萤石的簪子和一封信。
沈依澜放下盒子,拿起那支簪子,坐到妆台前,颤抖着手,慢慢的将簪子戴在头上。
“他记得,他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