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决定。”

……

林沉终于忍无可忍地转身。

“到底是我们两个人买菜还是我一个人买啊。”

“你就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

看了看购物车里基本全是他放进去的东西……啊，脑壳疼。

啊这……到是忘了解释这一点了，柯月看着面前快要炸毛的林沉，不禁有些好笑。

“我每天的食物都会有专业的营养师搭配好，送来清水轩。”少年认真地解释道，“带你来买菜，主要是考虑到你住在别墅里，是给你吃的。”

“所以你只需要买自己想买的就好，不用考虑我。”

毕竟，那东西，很难吃。

……

这些东西，都是为他一个人买的么？

原来，是这样吗？

握着购物车推杆的手紧了紧，突然有些索然无味。

两人并肩走着，都没再说话。

沉默。

……

“那，去结账？”

购物车里的东西，也差不多可以了。

“嗯。”少年点点头。

……

出了地下超市，十字路口，天桥高架，车水马龙，是最繁华的商业街。

商场顶端是巨大的数字银幕，周围霓虹灯闪烁，正在播放着时下当红小花代言的广告。

商场底下是喷泉广场，水柱随着音乐起舞，人们踩着节拍来来往往。

有小孩拿着泡泡机欢声笑语地跑开了，留下一串斑斓的泡沫，在阳光下，五光十色的。

有水雾弥散在空气中，阻挡了光线在透明介质里笔直的传导，将阳光剪成了一片斑驳碎屑。

“妈妈，有彩虹！”有小女孩惊喜地叫出声。

少年就安安静静地站在这一片斑驳光影下，气泡随着气流飞到了她的面前，抬眼看过去，光滑的曲面上，迷幻的花纹疯狂地扭曲变化。

透明的泡泡在空气中成了天然的凹凸镜，眼睛所及的整个世界都在这面镜子上旋转，颠倒。

这位漂亮哥哥是在等人么？小女孩有些好奇地眨巴眨巴眼睛。

妈妈在远处唤她了，小女孩最后看了柯月一眼，便宛如小燕子一般，翩翩飞回了母亲的身边。

少年的确是在等。

这样美好的天气，美好的地点，似乎很适合发生一些有趣的事情，她闲适地眯起了眼。

已经能看到林沉从商场里出来了，隔着喷泉溅出的水花，林沉也看到了少年的身影，他正在向这个方向走来。

即便相隔数百米，少年也能看见，林沉嘴角挂着的清浅笑容。

一如他这个人一般，温温柔柔的，澄澈透明。

于是少年也轻轻笑了起来，她向空中的气泡伸出手。

要等的人，已经来了。

3……

2……

1。

气泡里，那个疯狂扭曲的世界破碎不见。

时间到。

……

刹那间，喷泉不再跳动，荧幕变暗，霓虹灯一层一层熄灭。

音乐消失，人们都惊奇地停下了脚步，时间宛若定格在了这一刻。

如果此时从空中俯瞰，便能发现，整个城市，以喷泉为圆心，沿着半径向外辐射，一圈一圈的，信号消失，光亮不显。

一个顶级黑客出全力会发生什么呢？

在这一刻，整个城市，为你而熄灭！

似乎只是一刹那，世界又恢复了正常秩序，喷泉继续舞蹈，音乐重新续起，霓虹灯逐层被点亮，荧幕重新闪烁。好像刚才那一瞬，只是人们的幻觉。

但林沉清楚，这不是幻觉。

他紧紧盯着商场最上面的荧幕画面，眉头皱起。

于是此时，这片广场上的行人、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司机、天桥上的街头艺人，都惊讶的发现，自己周围所有的广告荧幕，都同步地切到了同一个画面。

是一段监控录像，与凌晨在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星火杀人？”视频如出一辙。

不过，视频明显添了些东西。

唐瑶遇险，柯月赶到，两人交手。

随后，枪声响起。

整个城市正在播放这一画面的荧幕音响，都同步播出了这一下枪声，一时间混杂在了一起。

如同炸雷一般，惊醒了在场的所有人。

真相，以一种高调无比的姿态，展现在了众人眼前。

少年此刻的心情似乎很愉悦，她低头，笑着发了一条信息。

“做的不错。”

这条信息经过重重加密，传到了数公里之外，京城某个不为人知的废弃工厂。

此刻，废弃工厂2楼。

“轰！”一声闷响。

“咳咳！”纪青忍着胶皮烧焦之后的呛人味道，连忙将还在冒着火花的电源线拔下来扔到地上。

哎呀，这已经是今天烧坏的第三块主板了，幸亏他有先见之明，提前优化了配置，还多准备了几套配件。

这次几乎全城最繁华的几个路段都被他黑了，并且全网十几家平台同步直播，声势浩大，着实费了他一番工夫。

颇有些心疼地收拾好地上落了灰的设备，此番动静巨大，他得尽快离开这儿。

把所有的东西都搬上了那辆被他改装过后的帅气摩托车。

“叮咚！”短信提示音。

在看到消息的内容后，纪青勾唇笑了。

流里流气地吹了一声口哨，他跨上摩托车，扬长而去，轮子激起了地上沉积已久的灰屑。

这次帮了你这么大的忙，回头记得请我吃顿好的呀！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