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杉玩着手机，余光瞥见凌凌低落的神情，开口道：“凌凌，你为什么离家出走？”

凌凌抬头看了他一眼，只是缄默。

叶杉转开头不去看凌凌眼中的灰暗，把眼睛定在手机上，像是自言自语地道：“看开点，小小年纪，要开朗一些，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凌凌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没有多少认同。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你还在太小，需要你的父母，下次不要这么任性了。”叶杉叹了一口气。

凌凌没有回答，只是仰头看着头顶的灯。

叶杉见凌凌没有听进去的样子，桃花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担忧，但也不再多言。两人沉默地坐在候车室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沉默地上了车。

夏季的汽车内总是格外地沉闷，即使开了空调，也依旧消弭不了这种无处不在的闷热。叶杉有些晕车，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凌凌听着一站又一站的站名报过，心中升起无以言喻的难过，感觉空气在被一丝丝地抽离自己的心脏，闷得难受。她忽然张口“哗”地一声吐了出来。

叶杉霍然转过来，慌慌张张地拿纸巾给她擦拭，“凌凌，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心中所有的情绪像瞬间打开了一道口子，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

叶杉更加手忙脚乱了，“别哭呀，怎么了，你跟大哥哥说呀？”手中的纸巾温柔地擦干凌凌脸上的泪水。

凌凌抬头，眼中水光盈盈，含着祈求，“我不想回去。”

叶杉的手顿了顿，没有说话。

沉默再一次发酵。

凌凌抹了一把脸，接过叶杉手中的袋子吐了起来，吐干净了才哑着嗓音说道：“抱了歉，是我任性了，别在意。”

叶杉轻轻地拍着凌凌的背，叹息似的说道：“如果实在有困难，可以来找我们。你知道的，师傅他老人家是个老好人。”

凌凌想到之前被自己坑惨了的安平道长，“扑哧”笑了出来，的确是个老好人，好的过分了，她一撒娇就心软了。

叶杉见凌凌情绪不再那么低落，终于松了口气，开口说道：“师傅他老人家就是捡孩子捡多了。我、老大、老四和老五都是他捡来的。”

“当年你不知道有多好笑。我和老四都是乞丐，被人贩子拐了，人贩子把我们卖到了师傅面前问师傅要不要养个儿子，结果师傅直接把人给打了。一打三，打到人贩子报了警。警察把人贩子和师傅一起给抓了进去。”叶杉讲起当初的情景，眼中浮现出浓浓的笑意。

凌凌听得目瞪口呆，老头挺厉害的。

“后面警察还给师傅发了面锦旗。”叶杉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桃花眼中满是细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