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红灯变为绿灯,他走过去。脚步失了上次的悠闲,带着一点急促,仿若看见霓裳正笑靥如花的坐在对面的梯阶上等待着,等待着他前去赴约,等待着他与她的一场花开。
当他的脚步停在寂静无声的歌舞团大门口时,他哑然失笑,打趣自己如同年少孩子的那般情窦初开,没了镇定。
四月的天气,已无凉意。席地而坐,竟然感觉到了丝丝热气。他知,这是心情使然。
手臂搭在膝盖上,遥望着浩瀚苍穹,想起来的是耿耿星河欲曙天。不同于诗词意境里面的凄凉,对于白昼的到来,是渴望。
纪如歌将双臂撑在后面的台阶上,上身微微倾斜,满天的繁星在他眼中汇聚,敛眸成了霓裳的模样。而它们一眨一眨的神态,像是霓裳柔美的笑容,打在他的心上,将他再一次的俘虏。虔诚的样子,让他对身边的环境失去了察觉的意识。
这段时间,霓裳总是要练舞到很晚才会离去。早的话,一般在八九点;再晚就是十点过后。她刚从歌舞团走出来,便看见了坐在台阶上的纪如歌。
静默地站在他身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夜空,想要探寻到是何种景色能让他嘴角笑出月牙的优美弧度。
可是,天上星光黯淡,分布散落,除了夜色的凉,再无其他景致。
她想:“这人还真是有点呆。”
这么一想,竟然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纪如歌回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霓裳,带着几分迥然与慌乱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俨然小男生害羞的模样:“你怎么在这儿?”
霓裳笑道:“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纪如歌挠挠头,随口找了一套说词:“散步。一不小心就走到这儿了。”
霓裳不语,笑着走下台阶,站在纪如歌的面前,打趣他:“我以为你又来给我送花呢?”
如果此时是白日,霓裳一定会看见纪如歌脸上泛起的淡淡红晕。
当然,纪如歌若是看见自己的害羞,不免会在心底打趣自己没了三十岁男子对于情爱一事应该有的从容与淡定。
实则,情爱二字,它能激发出任何跨越年龄的幼稚与成熟。
或许是察觉到了纪如歌的尴尬,霓裳开口问道:“卡片是你写的吗?”
纪如歌点头。
“字很好看。”
“人也很好看。”这句话,霓裳在心底悄悄对自己说。
纪如歌淡淡地笑着:“看来我爷爷说的没错。”
“说的什么?”
“小时候,我因为字写的不好。爷爷总是笑我,字写成这样,你以后要怎么写情书追女生?”
“所以,你写好字,是为了写情书追女生?”
纪如歌反映过来,这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被霓裳打趣了。
他浅浅一笑:“我还没有写过情书。”
霓裳拉过身后的双肩包,从里面掏出那张卡片:“诺。”
纪如歌接过,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上面自己写下的言语:我愿跋山涉水,只为换你嫣然一笑。
“这是萧先生让我备注的。”纪如歌解释道。
霓裳从纪如歌手中抽回卡片,重新放进书包里,边走边说:“你的花店,我很喜欢。”
纪如歌站在原地,看着霓裳渐渐消失在转角处的身影,嘴角的笑容掺杂着对霓裳话语的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