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从太医署请来的医师号过脉后斟酌了半天,将陈简简原来早晚二次的中药,增加到了一日五次,同时那中药的难喝指数也增加了不少,还真是加量又加价啊!
也许是那药太苦了,把人给喝傻了。
陈简简宛如换了个人似的,整日里带着夜枭以及他手里捧着的紫砂药罐漫无目的瞎逛着。
这天,陈简简与夜枭二人晃到平康坊,看见西北处一株长的颇为壮实的罗汉松下趴着一个奇怪的流浪汉。身上穿着由五颜六色布料混搭而成的长袍,头上戴着顶卷檐尖顶虚帽。一个人寂寞地趴在沙土地上对着埋伏在小小旋涡状陷阱里等待诱捕猎物的蚁狮自说自话。
陈简简好奇地蹲下身子听他絮絮叨叨说了半个时辰,心里想着这流浪汉之前的职业应该是位学艺不精的说书人吧,要不怎么会落魄到成为一名流浪汉呢?
从那天起,平康坊的西北角处成了陈简简的每日必到打卡之地。
每天一起床,吃了早饭,喝了早药就带着夜枭晃荡着去找那流浪汉,有时静静观看蚁狮捕食,有时听他天南地北的胡扯。
尚书右仆射张大人的府邸正好就在平康坊的西南处,也不知是怎么就知道了,嘱咐门房的小厮看到她摇摇晃晃来了,就准时准点搬张半圆弧形的香樟木凭几,还有一张羊绒毛毯过来铺上放好,也算是尽了半个地主之谊。
后来随着陈简简到访次数的增加,那小厮每日里搬进搬出的嫌烦,干脆偷起懒来用一根麻绳将那笨重的香樟木凭几捆绑在那株罗汉松的躯干上,就算是她的固定专座了。
最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双眼总是迷蒙蒙的,看什么都觉得恍若镜花水月一般。
父亲和林述每天都要很晚才能从大明宫回四方馆休息。
日子过的是愈发的慵懒。
陈简简晒着大唐的秋日,总感觉这长安城的秋日怎么比严冬的月光还冷,阳光照在身上辗转化做冰冷的血液在身子里缓缓流动着渗透着,感觉自己宛如坐在寒冷的冰窖里。
陈简简想着,这一定不是自己,不是二十一世纪那没心没肺快乐成长的自己。也不是在蓟州过着坚硬日子的清和,那个能扼住雪狼咽喉的清和。
她闭上眼睛瞬间陷入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