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结婚后便不爱笑,可那日她漂亮的眉眼忽然生动活泼又带着点小姑娘的娇憨,根本不似平日里的寡淡无欢。他心生怪异,只觉得明明几日之隔,她却忽然像脱胎换骨,换了一个灵魂似的。
他竟觉得手足无措。他明明那么希望她活泼快乐,可真正到了这种时候,他却忽然觉得惶恐。
他觉得自己被一双手拉住,一边推着他往前走,一边拉着他叫他回头。他举步维艰,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他甚至在最低落,最无望的时候跟她说过:“你若是觉得和齐楚在一起很快乐,那你便摘下自己的后槽牙,给他生孩子,和他过正常夫妻的生活,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
现在想想,他实在是心慌,他那么爱秦烟,怎么可以说出那么绝望的话。
那日在煌上煌,他看着她上了二楼的包间,目光在她方才站定过的地方沉思了许久,他在想,没错啊,他没有看错,那是她的烟烟,不会有错。
临走时,他在煌上煌点了首叫陈情人的曲子,那曲调悠扬婉转,细听时会有凄苦之情油然而生,那曲子陈述的是青梅竹马,不能相爱。他相信,她会明白的。
可事实是,她不仅没有明白,她根本就不记得他了。
秦烟的肩膀被男人按得有些疼了,微微蹙起眉尖,“封洛,你别这样。”她低声哀求到,看到男人眼底似乎有泪。
她觉得很抱歉,可她真的不是从前的秦烟,在没有得到齐楚的消息之前,她也不敢跟他坦白这件事。
“烟烟,告诉我,为什么?”封洛压低了面容,如玉石雕刻而成的十指微微颤抖,克制又隐忍的松开后,直接把秦烟揽入了怀里。
这是时隔多年,他们之间的第一个拥抱。
他是个克制隐忍的男人,她说她不爱他了,他便从来不会越界,可这次,他真的忍不住了。
“那你可不可以先告诉我,齐楚的情况……”秦烟有些无望的闭上了眼睛,声音越来越小,她任由男人抱着自己,双手垂在身体的两侧,紧紧的蜷着,微微颤抖,“你只要告诉我实话,只要告诉我一声他还活不活着,我就不必这么煎熬了,好不好。”
关于齐楚的新闻消息,大抵是秦烟为数不多的感到无望的时候,不是绝望,而是无望。
那是种怎样的感觉呢,就好像面前有陡峭的悬崖,别人告诉她,“你得跳,但我也不能保证下面是什么。”
她刚开始会感到恐慌和焦虑,也会不断的假设无数种可能,但到了最后,当她的心绪全被耗尽之后,她就只是想跳下去了。
正如现在,她只想知道齐楚到底还活不活着。
封洛一直没有回答秦烟的话,他只是紧紧的抱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低声啜泣,然后在她看不见的角度里静默不语。那样好看到不可比拟的一张脸,在面对怀里的小姑娘的时候,也会变得无可奈何又卑微刻骨。
“封洛……你告诉我吧……我太难受了……”秦烟紧紧的揪住男人的毛衣,那样温暖的触感,正如他的心和情感,她知道他会心软的,所以她低声哀求,真的是哀切恳求般的语气,“对不起,我好爱齐楚,真的好爱他,对不起,封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