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心里没有装着谢扶，她此生的爱情或许会顺遂得多。

贺家大少爷望了她良久，最终退后一步，让手下的护卫们放行。

嫣然向他福了一礼后，转身回了马车里。

那一夜，西凉王城里因为秦家这场鸿门宴心中升腾起的不安，一以应验。

那一礼之后，贺家大少爷和他欣赏的舞女嫣然一别永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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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云很少这样冲动过了，剑指九重天，当着玉帝和一干神仙的面取了那些算计过江言的人的性命。

她知道自己失了冷静，但她情愿自己不理智。

她一刻也不想让那些算计过江言性命的人活在这世上，魔修被魔气侵染，若是自弑，魂魄也会消散于天地间。

既然他们的算计中没想放过江言的魂魄，那他们也别想她放过他们的魂魄，就让这些人的生命终止在这一世吧。

“你说什么？”

舒云不可置信地看着谢扶，藏在衣袖里的指尖微微颤抖。

谢扶侧着脸坐着，昳丽冷峻的面容在暗光下显得有些冷漠，垂着眸子，身子也略微向下弓。

舒云只能看见他耷拉下来的漆黑眼睫，看不太清昏暗光线里，他的神情。

谢扶头向后仰，抬起手臂搭在脸上，遮住他的脸。

他又出声重复了一遍，“放过我吧。”

舒云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不让其颤抖，“什么意思？”

被谢扶手臂遮住的一部分面容陷入黑暗中，仰起的脖颈落在光明里，舒云的视线就这样一直缩在这边半明半暗上。

她看见谢扶清晰锋利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最终却没说出话来。

舒云强制自己平静了一下情绪，压住翻涌的气血，让声音温和下来，

“不是说我回来后，咱们好好谈谈吗？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谢扶暗暗咬紧牙关，手指蜷起。

半晌，他放下手臂，抬眸看她，“江言是谁？”

舒云愣了愣，“你怎么……”

你怎么知道？这样说好像有点不对劲……

话到半途，她强行扭转，“江言是你前世……”

听见她的回答，谢扶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感受。

像是一个病入膏盲的人，连呼吸都困难。

他自嘲一笑，抱着仅剩的那一点希望，孤注一掷地问道：“你究竟喜欢的是我，还是江言？”

舒云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神情，试探道：“江言就是你……”

谢扶淡淡打断她，身心俱疲，“我叫谢扶。”

他抬眼瞧着她，眼尾红了，“不是你的江言。”

谢扶觉得自己一直守着的那点单薄的自尊心，今日被她三两句话轻易地击溃。

他一字一顿道：“我从出生就一直姓谢，名是单字一个扶，我没叫过江言这个名字。”

舒云探出手想要牵他，却被他躲开。

她瞧着谢扶红着眼的样子，难得地有些慌乱，“谢扶……”

谢扶的眸子在舒云身上停驻了片刻，“你嘴上叫着我的名字，可你的眼睛里看的是另外一个人。”

他可以忍受她爱过其他人，却没办法忍受自己是她爱的那人的替身。

“舒云，”谢扶眼睫半垂，眼尾的弧度清冷又悲伤，“我前世是什么样的人，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他不再看她，轻声说道：“咱们分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