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十三章(2 / 2)养大反派那些年首页

谢扶靠在窗上,漫不经心地上下打量她,“你?平头老百姓?”

身上的白裙虽然样式朴素简单,但是用料极好,根本不是寻常人家的缎衣能比,连他都看不出来具体布料。

一身皮肤养得极好,说上一句冰肌玉骨也不为过,最主要的是她的仪态,从容不迫,万事都不能让她担忧的样子,要么是从小的礼仪教导,要么是有相当的底气。

陈小小是前者,从小由宫廷里的教习嬷嬷指点,那她呢?

舒云在西凉王城的日子里也没闲着,多多少少都在留意如今人间的势力格局,可惜她身在局外,打听到的消息也多是小道消息,可信度堪忧。

如今跻身局内,成功说服谢家太老爷让她留在江言身边,消息的来源自然多了起来,可信度也高了很多。

西凉谢家是分封的诸侯,挡在中原内陆之外抵御南蛮,功高震主从来是皇帝与武将万年不变的好戏,西凉与中原也是如此。

最近几年中原对西凉越来越忽视,对各地诸侯的分封时不时都会漏掉西凉,皇帝对西凉的态度也莫测起来。

南蛮最近又频繁北上发起进攻,结果中原内陆应该派发下来的军饷迟迟没到,这种情况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中原对西凉的意思,西凉如今可谓是腹背受敌,进退两难。

说实话,她说这话是出于私心,她既然选择下来守在江言身边,当然是抱着和江言长相厮守的心思。

只是她那会儿受伤脑子不清醒,居然完全没记起入轮回会失去前世记忆这回事,头昏脑胀地跑下来,见到江言的第一天晚上就吃了闭门羹。

谢扶冷笑一声,“不说话了?”

舒云仰头看他,气急败坏,“你管我是不是平头老百姓,我就是不想见到你娶别人。”

谢扶抄着手,吊儿郎当道:“你管我娶谁。”

舒云胸口闷得很,她点头,“你说的对。”

大约是真怄气了,纤长的睫毛垂下去遮住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睛,嘴角的弧度也压下去了,神情黯然。

谢扶冷眼瞅她,懒得管她是真心还是演戏,不过他确信她之前从未见过她,她又是哪来的深情。

他不再懒懒散散地靠着,直起身子,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了。

舒云趴在窗棂上望着他修长精瘦的背影,追随一个人原来这么艰难,想到江言从前,她心里一阵抽疼。

心里的疼很快蔓延到全身,每一寸皮肉都在泛着密密麻麻针扎似的疼痛,舒云眉头拧成了川字,阖眼靠在胳膊上,除了脸色白了一点,路过的人偷偷扫过她雪白的肌肤,丝毫不会察觉异样。

荒岭的山匪转移了阵地,山匪为了隐匿行踪捡着偏远的路线往西边的马嵬坡一路打家劫舍,一路前行。

早就得了谢府命令的各郡城仔细留意着周边的郊区,一经发现这群山匪立刻上报。

谢扶在脑中将这群山匪的前进路线勾勒,推算出这群山匪是打算向西赶往最近的战场投奔南蛮了。

一封封加急令从谢府发往西方山匪赶往战场必经的郡城,命他们提前做好准备拦截下那群山匪。

他在地图上标了几个点,山匪为了隐匿行踪特地挑选的隐蔽的路线,这样反倒给他省了麻烦。

若是这些山匪挟持人质,他们反倒棘手。

西凉以西高山连绵,山峦重叠之间有一峡谷凹陷于其中,遥遥看去就像一个布口袋,正好适合包抄。

谢扶带着人过去的时候,那群山匪已经被各郡城的人联手擒住,有些人反抗太激烈,干脆直接乱箭射死,剩下了一些识趣的,留着拷问些消息。

谢扶从地下牢房一出来,一身的血腥气,一转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里牢房附近遍地都是男人,一个比一个糙,突然出现这么水灵的一个姑娘,想不注意到都难。

“你怎么过来的?”

谢扶走过去,眉间尽是不耐烦。

舒云闻到了那股子腥味,“老爷子派人送我过来的。”

她抬头望着谢扶,“你身上有血气,受伤了吗?”

谢扶垂眸看她,关切的表情当真是像张人皮面具一样,严丝密缝地贴合在她脸上。

看得多了,他还真觉得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直觉不准了,这人是真关心自己。

见他不说话,舒云伸手过去要探他脉搏,“我看看。”

谢扶侧身走开一步,躲开她的手,“管你是怎么哄得老爷子相信你的,别来招惹我,否则你人头落地都不知道为什么。”

舒云就跟没听见一样,径直抓住他的手,食指轻点在他手腕内侧,极其迅速地探了下他的脉搏。

谢扶的面色骤然沉了下来,劲瘦的手臂直接掐上她纤细,只肖稍稍使劲就能折断的脖颈。

他语气阴沉,“你会武功?”

舒云被他掐得有点难受,说话艰难,眼睛直泛酸,“我没说我不会。”

谢扶手上用力,周围的人一脸遗憾,这样倾城的美人儿就要在这儿香消命陨了吗。

当初那个被世子爷一枪刺死的女人,怕也是这样,话都来不及多说一句,小命就折了。

谢扶看着她红着的眼眶,有些心烦。

她眼里含着泪,有些倔地看着他,再难受也没求饶,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露出对他的恐惧,有的只是不易察觉的难过和委屈。

谢扶冷着一张脸,弧度冷硬,最后还是松了手,看她站直了身体揉了揉脖颈。

她肤色是真的白,就掐了她脖子这么一小会儿,便红了一片。

松开手放了她,让谢扶心里有些烦乱,他警告她,“别再让我看见你。”

舒云摇头,那可不行。

谢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看着她那双安静干净的眼,盛满了浓郁的情绪,他就莫名地下不去手。

见她摇头冥顽不灵,他磨了磨后槽牙,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开。索性由她去吧,老爷子既然同意她留在他这边,那就让她留好了,放在眼皮子底下,也正好看看她到底想搞什么鬼。

她揉着脖子,卸了神力防护,江言的手劲还不小,掐得她生疼。

他这一世一点都不乖顺可爱,反而像个脾气暴躁的狼崽子,还不喜欢她。

算了算了,跟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人计较什么,就是今天这事儿可不能传出去,堂堂上神被凡人掐着脖子算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