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与李、杨两位将军在桌旁落座,一时谁也不曾开口。
月色如水,屋内沉寂,唯有燃烧的烛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响。
卫澈在心头叹了口气,主动起身为三人和自己倒了茶,然后又重新坐下开口道:“三位先生前来,是为了本公子大婚一事?”
李将军和杨将军有自知之明,在晚间用饭之时,便已商议好,将发问一事悉数交给秦先生,如今听得问话,便齐齐朝秦先生看了过去。
秦先生看向卫澈,开了口:“公子既然知晓,那定然也明白老夫三人为何会冒着风险走着一趟。公子事忙,老夫也不多耽误,还请公子给我等这些老臣一个说法才是。”
卫澈看了看杨将军和李将军,淡淡道:“两位先生,也是来向本公子问个说法的?”
“也……也不是。”李将军话一出口,就挨了旁边杨将军一脚。
他顶着杨将军和秦先生的瞪视道:“公子大婚,我等都很高兴,长公主老臣等今日也见了,是个极好的性子,与公子也极为相配,只是尚公主一事,若回去被公子那些兄弟知晓了,难免会让公子陷入被动,公子归去在即,难道就不能再等一等?”
杨将军本以为李将军会说什么奇怪的话,如今见他说到了心坎里,当即也跟着点头:“李将军所言极是,公子不妨再等一等,待公子归国一切稳定之后,再向晋王求亲,如此易可避免诸多麻烦,公子又何须急在一时?”
卫澈知晓,李将军与杨将军皆是为他考虑,可这话里话外,却有了几分他太过猴急的意思。
卫澈不动神色的看了两人一眼,转而看向秦先生道:“秦先生也是这般认为的?”
秦先生看了看卫澈,点了点头。
卫澈叹了口气,俊逸的脸有了几分为难和羞敛。
他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卫澈这般模样,看的秦先生等人一阵稀奇,毕竟在他们的印象中,卫澈自亲事以来,皆是行止有度万事皆在掌握的模样,就算是内里憋着坏,也是泰然坦荡,让人瞧不出半分端倪。
像如今这般,欲言又止的,着实未曾见过。
三人看着卫澈,待瞧见他耳根薄红之时,心中就更惊讶了。
杨将军低声开口道:“公子可是有难言之隐?”
这话一出,众人就瞧见卫澈不仅是耳根,就连俊脸也开始泛了红。
这下,就连秦先生也有些惊了:“公子,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卫澈抬眸看了看三人,目光转向一旁,看去竟有几分羞涩之意:“本公子……做了件荒唐事。”
此言一出,秦先生等人都愣了,卫澈是他们看着长大的,用心有七窍来形容都不为过,幼时起旁人走一步最多只能看两步,而他连后七步都看了,永远都是谋定而后动。
究竟是什么事,竟让他用了荒唐二字。
然而接下来的一句话,仿佛是热油里溅了水,彻底让三人这心头炸了锅。
只见卫澈红着俊脸,目光闪躲,低低道:“婉儿……婉儿她有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