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忽然一病不起。
高烧反反复复,嘴里重复念叨着同一句话。
陆桂寒凑近他,依依稀稀的,听得不太真切。回头问程雅:“你可知他对不起什么?”
程雅犹豫道:“是他童年的那个玩伴。”
“不成器!”手中的药碗塞入女儿手中。程雅大气不敢出。
陆桂寒走出云香阁,瞧见躺在庭院中的妙雪。身子蜷缩成一团,脸色惨白。
“她死了?”
“还有一口气。”
想起儿子伤病的模样,她挥手:“罢,送去就医,逐出程府。”
秦淮警局。
惊鹊躺在床上,眼睑微阖,神色倦怠。
素蝶轻轻掀开她的衣裳,皮肉翻花赫然在目。虽心有预备,却还是惊得手中的药粉抖撒了一些。
受到药粉刺激,惊鹊轻哼一声,未曾睁眼。只暗幸痛在己身,而她安然无恙。
而惊鹊愈是坚强,素蝶愈是自责。她细意地为她上药,生怕再弄疼了她。
惊鹊察觉到她在有意屏息,也强忍着痛楚,不再吭声,免她不安。她恍惚如在梦里。若能一直在梦里,也是极好的。
“素蝶姐……”撞见褪衣上药的惊鹊,严季慌乱地退出去。
素蝶将药粉抹完,安置好惊鹊才出来。
“何事?”瞧见他身穿的警服,素蝶疑惑道:“这是警长的制服?”
严季得意地转了一圈:“如何?以后你要叫我严警长了,秦淮警局归我管。”
“那李警长……”
“昨晚死了。”
她一愕:“叶三爷?”
“确是洪华堂的人做的,但不清楚是受谁的指令。”
“你如何做的警长?”
“今早一来,警服和委任书就在我桌上。”
素蝶倒吸一口凉气,洪华堂竟手段滔天,为所欲为。
“你找我何事?”
“林小鹤抓到了。”
素蝶不可置信:“怎会?莫不是你……”
严季连忙抱头求饶:“姐,你可别冤枉我。我要是敢背叛你,我娘第一个就宰了我。”
他望望周围,小声道:“我昨晚回去跟我娘说了救你的事,她才告诉我私藏了一个罪犯。这么大的事,我娘怎么连亲儿子都瞒吶?敢情你是她亲闺女,我是捡来的。”
“少贫嘴。你既未暴露,他怎会被抓?”
“我娘要将他转移,本来也没什么事,谁知在路上遇见一个醉鬼,嘴里一直在骂‘琳儿你个臭婊子’。林小鹤听了发疯一般跳车,将那醉鬼暴揍一顿,我拦也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