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兴旺驾驶着那辆草绿色北京吉普BJ40越野车碾压着公路上散落的稻草与桔杆,发出吱吱声响………
伴随着这吱吱声响,苟兴旺明显感觉到轮胎抓地的那种实在感;同时,他意识到与雒小亿交朋友比拿到这个项目更重要。
苟丽丽站在田埂上看着苟兴旺的车来了,放下手里的活路从田埂上跑下公路,等待着这辆越野车开过来。心想,按雒小亿这个整法,村里未来的建设必定很多,也是赚钱的好机会;苟兴旺,是我们同一个祠堂烧香的宗亲,更何况自己男人在他手下干活,不向着他向谁?
苟兴旺踩下刹车,稳稳当当停靠在苟丽丽面前。
“姐,有事吗?”
“兴旺,谈得怎么样?”
“姐啊,你们村的条件要求很高,恐怕弟能力有限哦。”
“兴旺,虽然工程量不大,但要把这个位置霸住,以后建设很多啊!我们要为未来打基础啊!”
“姐,没关系的。慢慢来吧。姐啊,姐哥的工资我已经开支了,还给他发了一点奖金。你们好好过日子吧!”
“兴旺,姐谢谢你!”
“不用谢。姐,我走了,你们好好过日子吧。”
苟丽丽望着飞驰而去的北京吉普越野车,仿佛这是一辆可以载着她两口子奔向小康的幸福快车。这种想法不奇怪,被那三个人骗去的10万元就通过苟兴旺的手发给她男人的。
她站在公路边的草丛里关注着穿梭在公路上的草绿色越野车,就是关注着苟兴旺。然而在公路的那头,还有一个人更是焦急地关注着苟兴旺。
赵楚德在镇政府办公室喝着茶,听着音乐。这头想着雒小亿,那头想着苟兴旺。能不能拿到雒家村这个项目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检验雒小亿对自己是不是臣服,更重要的是能不能把住雒家村这个市场。
“喂,兴旺吗?谈得怎么样?”
“赵书记,谈得不怎样。这个没得多少搞头,我打算放弃这次竞标。”
苟兴旺把责任全部揽在了自己这边。这家伙给自己留了一手,他觉得不选边站队、保持中立似乎对自己更有利。
“兴旺啊,你眼光短浅。我不是讲得很清楚吗?不在乎一次赚多少钱,我们要放长线钓大鱼,未来雒家村的市场大啊!”
“赵书记,我忙不过来,黑山寨那边的水利工程,下个月底一定要完工交付使用。实在没有精力啊。”
赵楚德挂断电话,也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妈滴逼,真是“商人重利轻别离”,岂止是轻别离,简直就是说翻脸就翻脸。
雒小亿,他掌控不了,连苟兴旺也控制不住。身边,无人可用。一股失落之感浸透全身,赵楚德开始感到了一丝凉意…………
雒小亿妥当地处置了人生遇到的第一次贿赂(●°u°●)?」。他平和地处理了这次霸标事件,而其他村可就没有那么煞和了,他自己却浑然不知。
倒不是因为他精于计算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而是他的本性使然。雒小亿对社会关系和事态的反应总是慢半拍的,他没有那么精。然而,人性的基本盘决定了他整的事又总是符合事物发展的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