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之下。
三驾由焰灵神驹所驱使的马车在无数待嫁女子与守城士卒的目送中,越过城门,沿着宽敞官道一路向南驰行。
近千玄甲铁骑随后驭马跟上,在来到官道之后,迅速分为两列,护卫在马车左右。
而此时,当头那辆马车中……
海公公海大贵与伴读书童福贵二人正伏首在地,瑟瑟发抖。
车厢之中一派宁静。
两人狭隘的视线只能瞟到前面那一双金边玉履,看着一言不发的八皇子殿下,感受到这暴风雨前的安静,二人只感觉一颗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
过了好久,二人才听见一道叹息声响起,可紧跟着,一道厉喝随之传来。
“你二人可知罪啊?”
闻声,海大贵与福贵身子陡地一阵抖擞,忙不迭砰砰叩首,瞬间涕泪纵横,口中连声大呼。
“老奴(奴婢)知罪!”
“唉!本宫没有要治你们罪的意思,都起来吧!”
又是一声叹息,可就在海大贵与福贵缓缓爬起身子的时候,却只见八皇子陈应天正眯着眼睛紧盯着他们。
下一秒,待陈应天开口再说话时,两人心中又是猛地一颤。
“既然你们都知罪了,那就都说说各自犯了什么过错吧。”
听到这话,顿时噗通两声,刚站起身子的两人又跪倒在地,而这一次,两人更是声泪俱下,痛哭流涕的样子比刚才还要更甚几分。
海大贵率先出声,他一边砰砰磕着头,一边哀嚎不已。
“殿下,老奴有罪啊!”
“老奴没能完成殿下您的吩咐,既没能阻止那位易公子一同跟上,还没能让你与公主殿下单独会面。”
“哼!”
陈应天冷哼一声,说道:“也亏得你还知道本宫的吩咐!”
但在说这话的时候,他却是不由自主回想起对易阳的初印象,心道:幸好那家伙现在还只是个憨憨瓜皮,不然我可真是被你俩这铁废物给坑惨了。
回想之际,海大贵的哀嚎仍不绝于耳。
陈应天只觉得有些心烦,不耐烦地摆手制止。
“好了,都别装了,嚎什么嚎啊!”
“嚎了这么久,也没见你们俩有一滴眼泪落下来,真以为本宫就这么好糊弄吗?”
“奴婢不敢!”
二人悚然,赶忙以头贴地。
“都说了不敢了,那还不赶紧给我起来。”
“喏!”
应了一声,二人赶紧站起身子瑟缩到陈应天对面的软塌上。
可刚坐下没多久,福贵就发现身旁海公公向他投来了古怪的目光,殿下那一双灿如星海的眼眸也紧紧盯住了他。
“福贵啊,海公公刚都说了他的失责之处,你难道就没什么话要说吗?”
“啊?这……”
福贵不由得一惊,可紧跟着,却浮现出了一脸问号。
“殿下,奴婢今日见到易公子之后,可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去说去做的,绝对没有半分添油加醋,这一点海公公可以为我作证。”
“哦?”
陈应天惊咦一声,一回想,也发现了今天易阳在初见他的时候确实跟原剧情中不太一样,甚至……
在某些时刻,他还能感受到易阳对他隐隐有几分仰慕和好奇的感觉。
“莫非,这家伙真的帮上忙了?”
陈应天眯眼望向福贵,开口问道:“那你说说你与海公公今日是怎么说怎么做的?”
福贵笑着点点头,赶忙将今日初遇易阳的所作所为原话叙述了一遍。
“殿下,当时是这样的……”
福贵努力回想着,心想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极力将他与海公公那时的话一字不漏的复述出来。
但是……
说到最后时,他瞥到陈应天的脸色,却看见殿下那张俊美脸庞逐渐变得阴沉起来,阴冷的眼神更是看得他浑身发抖。
强撑着胆子将话说完,福贵狠狠咽了一口唾沫,最后颤声问道:
“殿下,奴婢可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
“没有,没有……你们做得很好,简直配合得天衣无缝。”
强忍住心中想要一刀宰了这家伙的念头,陈应天起身用力捏了捏他的肩膀,皮笑肉不笑着说道。
“那……”
见福贵还敢说话,陈应天收回手,脸色骤变,直接一脚踹到他屁股上。
“还敢问有什么不对?你们这一对废柴,真是看不出来本宫在生气?”
就在陈应天说着这句话时,坐在外侧的海大贵见事情不妙,悄无声息地挪动着屁股,正准备悄咪咪地溜出车厢。
但是,就在他刚挪动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只感觉两道幽冷目光投了过来。
缓缓转过头,只见陈应天正一脸阴冷地盯着他冷笑不止。
“海公公,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殿下,老奴见夜深了,以防打扰到您休息,便想着……”
“呵呵!想要溜之大吉对吧?不过,你这样可不太行啊!”
陈应天一脸冷笑,声音瞬间转为凛然,指着踹翻在地的福贵,厉声道:“爬!你们这两个废柴,都给本宫爬出去!”
“好勒,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