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国心中叹息一声,暼眼下面怨声载道的各个世家代表,不无落寞的道:“某与诸位同枝相依,荣辱与共,岂不知唇亡齿寒的道理?然蛾贼凶残远胜曹操,徐州尚十室九空,吾等彼时又该何以处之!”
一语激起千层浪,听着武安国发自肺腑的言论,老丈只能认命般的重新坐了起来。虽然出城作战会损耗众多的物资,但比起被蛾贼攻破城池掠夺走世代积蓄的财产,也并不是不能接受。
来此参加宴会的众人也明白武安国掌权能给他们带来的利益。想要继续保持家族优越的地位,除了一股脑将赌注全部压在他能击溃黄巾外别无他法。
这些平时在北海呼风唤雨的老狐狸争辩谈论良久还是勉强答应了再次出资。不过唯一提出的条件却是,必须在四月上旬内击溃黄巾军,现在已经是三月下旬,也就是只给了武安国十天时间。
北海世家争论刘晔并没有加入,他们淮南刘家在北海的势力浅薄,时局不稳后,除了偶尔派些商队已经很少与北海接触。再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是需要刘家参与,也是他兄长的事情,东汉世家皆是如此,族长牢牢把控着家族的所有决策。
刘晔慵懒的摩挲着掌中酒爵,时不时抿上些许,可仍有许多浑浊的酒醪浮在表层迟迟不肯散去,像极了那些纠结于一石一钱得失而脸红脖子粗的名士。
武安国府邸中设置有北方难得一见的池潭,淙淙溪水从假山流出,周围每一寸土地的花草树木都经过了精心的雕琢,达到堪比皇家园林的级别。
园中最高处有栋镂金错彩的亭台,整体由黄梨木搭建而成,檐牙高啄,让刘晔心里直痒痒,若不是碍于颜面,他倒也想学学昔日夏桀桃园打鸟的生活。
而此刻远在徐州的曹操就没有刘晔这种怡然自得的心情。原因无它,家将夏候恩已经失联许久,连两方传递信息的使者都销声匿迹。
虽然极力告诉自己不可能,但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他还是不得不承认,他曹孟德彻底栽了。数月内不但亲父丧命于张闿这种小人手中,甚至连仰仗的精锐兵马都被刘晔骗走数千,彻底沦为了全天下的笑柄。
曹操眼中没有了往日的睿智之色,却多了几分暴戾和阴冷,鹰隼一般的瞅着面前囚车内战战兢兢的彭城守将:“曹宏汝可知罪?可愿服罪?挡我大军汝不怕血溅当场!”
蓬头垢面跪在囚车内的曹宏双股发颤,似乎在面对什么洪荒猛兽般恐惧,只敢偷偷瞅瞅曹操,见曹操怒目圆睁更是吓得气都不敢喘。
哆哆嗦嗦嗫嚅道:“曹公误会在下了,当初陶谦老贼纵容张闿害死太公,某就打算暗中刺杀老贼为曹公报仇,孰料陶谦老贼狡猾无比,没有被某觅得机会,如今见曹公尊容,实在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