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Chapterr 15 覃夕月的男友(2 / 2)爱怎么能了首页

罗志杰腼腆一笑,把菜谱摆平,说:“我在一家车行工作,就是一名普通的汽修工,你们是夕月的朋友,别太生分了,不妨可以直呼我志杰或者阿杰,如果不介意的话。”

“这可万万使不得,还是喊你杰哥吧,志杰和阿杰这样的爱称,我们可无福消受,理当属于夕月独自拥有才对。”

蕊儿胡话说得多,有时也能说准那么一回,害得夕月霎时间脸面就燥热起来。

前菜时间,李子瑜与姜蕊二人,一刻也不愿消停,摇身一变,手攥龙凤手帕,俨然化身为了旧社会里巧舌如簧的媒妁,米粒大的痦子,突兀长有一根髭髯盖过下颌,讲几句好赖话,便要伸手去抻一抻,捋直了,两颊的脂粉几番抖擞,剐落煤灰,叫人以为扬起尘霾,如珠连炮般,轮番朝罗志杰抛出各种问题,诸如老家籍贯在哪里,家里多少口人,薪水几何,计划生育几个孩子,等等。

罗志杰嘴笨,并非对手,他的那份拘泥,双臂无处安放,时而交错盘起,时而叠于桌面,好似模范班里怕受诘责的优等生,问一个问题,起身鞠一躬,再问一个问题,再鞠一躬,点头如捣蒜。

他说,他是四川自贡人,父母在八十年代下海经商失败后,在自贡当地的制衣厂寻了份差事,做缝纫,份属工人阶级,老家还有一个哥哥,大六岁,前一年已经成婚,常伴父母身旁,罗志杰中专学历,院校里学一门糊口手艺,毕业后,左右手各拎一只水桶、青旅箱包,只身来到广州,一直勤勤勉勉,富贵谈不上,但幸得老板器重,上月提携为大工,薪水涨到四千。

至于生儿育女的问题,夕月打了岔,敲着桌子,抢声说:“生多少管你俩屁事!”

这话多与少,是有些不对劲的,她自己反倒是面色一红了。

李子瑜与姜蕊抿唇一笑。

她们既为客,罗志杰悉心地点了几份店里的特色菜,不会辣,亦不至于寡味,照料到众人口味。

李子瑜便觉得,这小伙可以,够上道。

然而当一桌素食为主的菜肴陆续端上来的时候,李子瑜心如死灰,他大概不清楚这一桌四人里,有仨,都是嗜重油、重辣为命的人。

她无奈地朝夕月睥睨一眼,这小妮子将汤匙几乎快舀到鼻翼,偏吃得有滋有味,要不怎说爱情滋润中的人往往是食髓知味的。

罗志杰说:“这是一家以健康饮食为主的菜馆,老板信奉佛教,早些年遍历四方寺庙,参得佛道,自己也十分钟爱下厨,便以禅学为玄机,开了这家店,专伺料理以素菜为主的烹饪,只对有缘人开放,我是在云南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这在其他地方可吃不到,味道也很好。”

李子瑜适逢夹起一块豆腐酿木耳,她置于嘴里,滑溜溜地从左腮挪到右鳃,嚼碎了,她舌苔拙笨,闭上双目,饶是冥思苦想也终究尝不出个味美。

不过却有出奇的芬芳。

李子瑜挤出了僵直的笑容,竖起了拇指,盛赞道:“真好吃,好营养。”

覃夕月啃着手里的生煎馒头,身子抖成了筛糠的簸箕,险些笑出了声。

罗志杰又替众人斟茶,间歇中,姜蕊问:“对了,杰哥你和夕月是怎么认识的呀?”

“我们住对门,邻居之间偶尔会帮扶一下,后来有一次,她的越野自行车坏了,滑链,就在楼下,我经过便替她修理,闲聊下来,知道她经常骑行,我也喜欢,只是工作以来不常远出跋涉,又探知两人居然是同一个运动协会里的,彼此交换了联系方式,久而久之,一来二去吧。”

覃夕月前不久加入了骑行协会,她们是知道的,并未觉得不妥,况且,夕月向来保有健身的习惯,以前还读书时,总会提前一小时起床,早早洗漱过后,离开寝室,轻装绕着操场晨跑数圈,李子瑜与姜蕊也曾随同跑过几天,不久便懈怠,可不像她能持之以恒,从未间断。

她说过,女人形体上的投资管理,就是最稳赚不赔的买办,等熬到三五七十才痛哭流涕,悔之已晚,覃夕月要成为最好的自己,即使不为别人。

夕月并不知道别人所理解的她,生活的变奏与工作的繁重,让这个独自要强的女子愈加地难以喘息了,运动成了她舒张排压的释放方式,一场酣畅淋漓、贯穿于脂肉里的疲累,足以让她短暂地忘却掉所有的不痛快。

所以,夕月她一定是真的很累了,社会磨砺了她,而她在渴望一个家,一个真正能倚靠、无论多晚回去都能释放掉所有负面情绪、安然入睡的家。

李子瑜坐在一旁听他们絮絮不休,本期待着他们讲一段美丽的邂逅故事,夕月却不咸不淡地说:“不用再往下打听,没什么惊奇情节,两情相悦,一切水到渠成,志杰很会照顾人,我也很会体谅他,就这么简单。”

蕊儿嗦了一口榨菜,促狭地眨巴眼:“对对对,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这回,夕月却不出言反驳,显然是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