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江遇轻手轻脚地换了拖鞋,走到她面半蹲了下去。
女孩儿白白净净的,好像陶瓷娃娃一样精致,明明军训了那么久,却只是略微黑了一点儿,眼下光线暗淡,也并不显乎。
她的睫毛弯弯的,翘翘的,好像是刻意安排的弧度,却又那么自然,韩江遇记得它们扫过他指尖的感觉,就好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在心尖尖上扫了又扫,荡了又荡。
按了一下手机,已经午夜十二点半了,站起身来轻轻把手放在她的腿弯,微微一用力,就将小小的女孩抱了起来,韩江遇没想过她那么轻——那么轻,就好像怀里落了一只轻巧的蝶,她明明看起来个子很高的。
可能是她本来就睡得不够安稳,身下腾空的瞬间女孩儿也睁开了眼睛,一开始有些懵懂,到最后就变成了无措,她没想到自己是会在韩江遇的怀里醒来的。
“别动,要不就把你丢下去!”韩江遇轻声威胁了一句,却是一丁点儿都不吓人。
可关键是这方法貌似很好用,宁盟顿时不吭声了,也不挣扎了,只是灯光昏暗,叫人看不清她脸颊上火辣辣的发烫的胭脂色。
破天荒的,韩江遇竟然把她放到床上,更破天荒的,他还替她掖好被子道了句“晚安”,还轻悄悄地带上了门。
宁盟一点儿困意都没有了。
那个家伙反应出奇地怪异,可是她琢磨不明白,她只是因为明天上午没课,所以熬夜多存了点稿子,咖啡不小心喝多了,才去客厅找了个无聊的节目看,好消磨时间,反正殷红和韩江遇都不在,她也没有担心会吵到别人。
只是没想到,深夜的某些节目实在太无聊了,她一不小心,还就睡着了。
然后再醒来的时候,就发生了那样惊悚的一幕,平日里傲娇的不行的人,竟然那么温柔,还那么……体贴,想到这里,宁盟闭上眼睛,盖紧了被子,缩成了一团。
韩江遇回到自己的房间却是一点儿睡意都没有,翻着手机里老黑发给他的电子版的书,上边写着:要想知道一个女人究竟爱不爱你,最简单的一个方法,就是看她会不会等你。如果你们同/居,那就太好了,找个理由晚些回来,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只要她肯定等你,那么她一定就是爱你的。
她一定就是爱我的,韩江遇叹息了一声:“这无处安放的魅力啊!”
第二天一大早,韩江遇一出房门就恰好碰见了从卫生间出来的宁盟,两个人都顶着一副惺忪的睡眼,头脑尚不完全清醒,一下子就撞到了一起。
宁盟捂着自己的额头,韩江遇则是按着自己的胸口,两个人都皱着眉,呲牙咧嘴的,显然这一下可撞得不轻。
“喂!你这是去卫生间吃饱饭出来的?!”韩江遇没收住自己的傲娇脾气,“撞得人这么疼!练到铁头功第十重了吧!”
一下子就反应出韩江遇话外之意的宁盟也不甘示弱,仰起头就回了过去:“对!我刚刚是去卫生间给你做饭了!”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宁盟放下手,看了韩江遇的胸口一眼:“还说我呢,你这胸口碎大石的功夫,练到走火入魔了吧!”
话说完,宁盟觉得解了气,“哼”了一声就绕开他回房间了,见好就要收,否则万一闹到不可开交对谁都不好。
韩江遇被怼得哑口无言,揉了揉自己的胸口,突然想起昨天自己看书学到的“知识”:如果一个女生对谁都客客气气像个小淑女,唯独对你没有好脸色甚是毫无形象大吼大叫,与平时的形象相差甚远,那么恭喜你,她一定是爱你的,因为只有在你面前,她才会展露出真正的自己。
只有在我面前,她才展露真正的自己……思及于此,韩江遇放下捂着自己胸口的手,竟然傻傻地笑了笑。
换掉睡衣的宁盟一出房门就看见了一脸痴傻的韩江遇,她皱了皱眉,有些诧异道:“昨天晚上我就觉得你不对劲——你这家伙,该不会中邪了吧?!”
回过神的韩江遇白了她一眼:“中什么邪!我和你说,不用掩盖,别自己偷着乐啊!”
被说的一头雾水的宁盟接受到了韩江遇一个意味不明的“媚眼”,不禁打了个寒颤,那个家伙则是晃晃悠悠地进卫生间洗漱去了。
宁盟围上围裙,在冰箱里翻出速冻的包子,放到蒸锅里热上了,又淘米洗豆做了香甜的红豆粥,韩江遇捣鼓完自己出来的时候,她正围着围裙拿着木勺在那搅粥,防止糊底。
“早餐做的什么,这么甜?”韩江遇闻到了一股香甜的味道。
“红豆粥,里面放了冰糖,就甜一些,”宁盟放下木勺,关了火,“稍等,一会儿就吃饭了。”
不知道韩江遇的脑回路怎么转的,他这次竟然没有坐到餐桌前等着开饭,竟然问了一句:“有什么我能做的?”
宁盟吃惊地抬起眸子,正对上韩大少真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