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颂吾名,欲求何事?”
光辉炽烈,主宰万物。
一轮散发着赤白青三色光芒的太阳随着响彻在赵文广心间的恢弘之声升腾而起,眨眼间便由一轮圆盘大小膨胀到充塞于整个世界的巨日。
赤红如火,炽白如光,碧青如水。
巨日光辉流转,隐隐有一尊神人正盘踞于大日之中。
神威如海,神威如狱。
赵文光方一触目大日,身躯便抑制不住地跪倒在地,脑海中一片空白,任由一道宏大恢弘之声在心间不断回荡着。
“汝颂吾名,欲求何事?”
“汝...颂吾名,欲...求何事?”
“汝...颂...吾...名,欲...求...何...事?”
回荡在脑海中的神音如同一把尖锥一样,深深的刺入他的心底最深处,翻阅着他脑海中的每一份的记忆。
赵文光跪伏在地,身体不由自主地抽搐着,一道道或深或浅的青筋在脸上突出,两侧的太阳穴更是不断的鼓胀着。
赵文广却仿佛没有感觉到一样,整个人彻底沉浸在回荡于心底的恢弘之声中。
“欲...求...何...事?”
“我想求什么来着?”
赵文光怔在原地,竭力的思索着。
“确认三阳神灵是否真的存在,如果存在的话就试探着与这位神灵进行‘友好访谈与交流合作’。”
这个想法刚一升起,便立刻就被他否决了。
“这只是上面派下来的公务,并不是我所求的。”
赵文光跪伏在原地,丝毫没觉将公务扔到一旁的想法有什么不对。
祂有所问,凡人自当以诚言信语答之。
就在这种状态中,赵文光仔细的回顾着自己的一生。
从出生时的懵懂无知再到工作时的惶恐兴奋;从儿时的玩伴再到上学时的热恋女友;从往日的平静生活再到成为灾厄使徒后的奇异世界......
这一件件事情发生过的事情分毫不差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任由他再次回味与品评。
赵文光这才发现,其实自己最后悔、最奢求的东西并没有多少。
许多人都认为每一个灾厄使徒的背后都有着一段刻骨铭心、永生难忘的悲伤事情,但其实这只是许多人的一厢情愿罢了。
灾厄使徒的诞生更多的是因为机缘巧合,而不是因为生离死别。
就拿赵文光自己来说吧,他父母双全健在,下面的两个弟妹也都懂事有出息,他的两任女友也都是因为观念性格不合而和平分手的。
至于成为灾厄使徒,那更是一场意外。
他休假时一个人去出云山游玩时,山上的上下两道缆道突然断裂,造成了当时上下山的所有都缆车坠落了下去,而不巧的是赵文光当时就在其中一辆缆车中。
而不幸中的万幸就是,在这场事故中,他莫名奇妙的活了下来,成为了一名灾厄使徒,并掌握了名为坠亡的权柄。
只要有生命从高于三十厘米的空中掉落下来,便能令其在落地之时摔死。
至于成为灾厄使徒后,那更是过的相当安逸。
国家把一切都给管了不说,自己还成为了拥有超自然能力的人上人。
除了看不了自己最喜欢的篮球比赛,以及要小心控制自己的力量导致自身和外界灾厄化外,过的可比以前有滋味的多了。
至于看不了篮球比赛,不看也就不看了,偶尔看下比分多买几件球衣球鞋,也算是支援自己的主队了。
否则,他真要是去球场看比赛,怕不是一节比赛来下来,全体球员都要去陪牢大了。
没办法,看到有人起跳,赵文光的灾厄权柄之力就开始蠢蠢欲动了,想要把他们全部都摔成稀巴烂。
所以,仔细回想下来,他并没有特别相求的东西。
亲情、友情、爱情......
事业、财富、力量......
这些东西,他真的一个都不缺了。
就在赵文光这么想着的时候,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副画面。
熟悉的老屋前,一位半驮着背的老人正依在黑旧的木门槛前,自顾自地抽着旱烟。
望着眼前的身影,霎时间,赵文光泪如泉涌。
“爷爷~!!!”
叫喊声中,老人缓缓地抬起头,看着狂奔而来的身影,顿时惊喜的放下手中的旱烟袋,笑呵呵的迈着小碎步迎了上来,就连眉头上的褶皱都瞬间舒展开来了。
“我的大孙子来了啊,快让爷爷看看,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哭了,谁惹我大孙子了。”
苍老的手掌尽力够在赵文光的脑袋上,揉了揉他的头发与脑壳,赵文光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爷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啊,我爸妈老弟老妹他们都瞒着我,让我专心考试,没一个人给我说您重病住院了,我不孝,到最后都没见您一面......”
悲诉声中,老人神情慈祥依旧,如同摸小羊羔子一样不断地摸着他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