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除去傅舟迩回房歇息,众人则移步客厅,继续喝茶聊天。
将近四点的时候,方绣文和儿子季子鉴起身说要离开。
鹿谦之夫妇起先是不让他们走的,说怎么也得吃罢晚饭再走,可方绣文说她晚上有个教职工聚会,而季子鉴则是要送自己母亲赴宴。
于是鹿谦之夫妇没有再强留,只是送他们出门,又叮嘱季子鉴开车慢些。
送走方绣文母子,季斯晚折腾大半天也有些乏了,鹿谦之便让她回房眯会儿,晚饭的时候他会叫她。
其他诸人也在方绣文母子离开后,便各自忙去了。
彼时,偌大的客厅里只余司栈一人。
“孜林——”
鹿谦之在司栈旁边坐下,嗓音浑厚富有穿透力,若有似无透着股亲切。
他与这个小舅子,虽比不上与大舅子那般有同窗好友的情意在,但感情同样亲厚,倒没有厚此薄彼的情况。
“姐夫,你不陪姐姐?”
司栈看着自进客厅似乎就分隔两路的姐姐姐夫,有些纳闷姐夫不与姐姐一处,竟朝他走来也是不知为何。
他是日前来的鹿家,也是应承自己之前说的,拍完手头上的戏就过来陪陪姐姐。
不过这两天在鹿家,他大多感觉自己就像是一酸菜鱼,又酸又菜又多余。
只因姐夫近日在家,与姐姐形影不离,两人之间哪怕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或是一句不经意的话语,在他看来,都是在秀恩爱!
他忽然就有些后悔:他到底为什么要过来当电灯泡?
“你姐姐乏了,要回房歇歇,我就不打扰她了。”鹿谦之解释。
季斯晚这些天除去经营自己的咖啡店,回家还要帮余妈打下手准备吃食,照顾家人的起居,加之对小姑子不日回国倍感期待,神经紧绷休息得并不好。
想来紧张的情绪也终是在今日家人团聚后得到纾解,感到疲乏再正常不过。
“姐姐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休息。”
司栈点头,给鹿谦之倒了杯新泡好的茶,搁在了他右手边。
鹿谦之抿了口茶,目光落在小舅子身上,似是在透过眼前这个成熟稳重而俊朗潇洒的他,看着多年前那个年轻气盛而为情所困的他,“还是放不下?”
这话旁人听来或许会觉得毫无厘头,但司栈不会,他明显知道自己姐夫话里的意思。
“姐夫——”
“其实放下或是放不下,都不再重要。”
司栈如今再忆起年少时那场开场炙热而疯狂,结束被动而诛心的爱情,眉眼间徒留冷漠,语气更是淡得宛若是在说今天天气还不错一样。
“重要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深的感情都淡了。”
鹿谦之了然,既是如此,想来小舅子这些年一直单身的原因,大抵是没遇上合适的人,并非是放不下旧时人。
“你姐姐和大嫂她们,也是看你这么多年身边没个亲近的异性,担心你,有些着急上火,就难免总是隔三差五地提醒你该……”
后面的话鹿谦之没再说下去,实则他此番与小舅子谈心,也是妻子交代给他的任务。
妻子说他们男人之间交流起来方便,希望他能旁敲侧击地探听一下,小舅子是不是还念着曾经将他抛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