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娃又从花灯嘎查赶到了萨仁台嘎查,和亲家母娜仁图雅一起伺候托娅的月子。
有两位妈妈的精心照顾,加之姐姐们、嫂子们的关爱,马托娅在月子里很开心,吃得好,营养足。就连小海日每天都能吃得饱饱的,有时竟然吃到打上了嗝儿。
托娅就用手点着女儿“数落”:你啊你,真没出息,吃撑着了咋还吃啊?你就是个小馋猫儿。
“小馋猫儿”?这话谁说过呢?对了,第一次带阿斯根去草原,在牧点蒙古包一家三口儿吃饭的时候,阿吉奈就对儿子阿斯根说过啊。
阿斯根?托娅看着女儿冲着自己咧着小嘴儿在笑,她的眼前又浮现出了阿斯根的影子。阿斯根刚出生时,就是这样爱笑,一笑俩酒窝儿……
不!不能这样!
托娅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回到现实。她眼含泪水,低头在女儿小脸儿上亲了一口。也许是碰到了海日的痒痒肉儿,她竟然呵呵地笑出声来。
托娅的伙食好,海日的伙食自然就好,小家伙儿像气儿吹似的长,一天一个样。等到满月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百天的孩子了。
…………
在以前,孔雀屏草原牧民家婴儿满月之日,那是要非常隆重庆祝的,要设盛宴大请亲朋好友。众亲友要给婴儿赠送礼品,大多赠送绸缎、布匹、兽皮,或者牛、羊、马等。其中,姥姥送的礼品要最重,估计送牛羊、送骏马应该不只是个位数了。而且按照传统习俗,孩子要在这一天才命名的。
如今,传统还在继承和发扬,但随着时代的发展在创新。“满月庆”的规模在减小,宴席不那么铺张,送礼不再是绫罗绸缎、牛马驴羊,被茶砖和奶制品等代替,只要能表达心意就行,不在乎贵重不贵重。整体上是更加注重感情而不注重形式,更加切合实际而不奢侈浪费。
海日的“满月庆”要到了,马托娅心里有着新的打算。她早就和阿吉奈打电话沟通好了,而且她还得要做爸妈的工作。
托娅不再是严严地包裹了,而且能下地活动,只是还不许出屋到院子里。她趁海日睡着了,让婆婆高娃守着,自己来到了东屋。
坐在炕头儿的额尔德木图向里让了让,托娅坐了下来。
“爸。我想和你说个事儿。”
“啥啊?说吧。”
“关于海日满月的事儿。”
额尔德木图笑了,说:是啊,真快,小宝贝儿马上就满月啦,咱们家得好好庆贺一下。
娜仁图雅接话说:就是。必须热热闹闹地办!
托娅不好意思地说:可是,爸、妈,我我不想大张罗……
额尔德木图大吃一惊:为什么?
当马托娅一提出海日的“满月庆”不想大办,额尔德木图老人真的要急眼了。
“为什么不能大办?差在哪儿?如果没钱招待客人,客儿由你爸我来掏钱请!别的我没攒下,我和你妈还有棺材本儿没动呢,这回就用上!反正我外孙女的满月不能比别人家的孩子差!”老人越说越激动。如今,海日就是自己的心头肉,而且她降生的意义更为特殊,她满月怎么能不好好操办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