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一预测，陆正便知道汽车必然会撞到年轻姑娘，而他往后退的话大概率安全。

“我能救她！”

陆正心中闪过这个念头，身体已经行动，电光火石间将人扑开，而他却眼前一黑。

砰！巨大的撞击声响彻了四方。

“啊！”一声女人的惊慌尖叫，宛如贯耳的号角。

刺目的鲜血喷涌而出，将地面染红了一大片。

年青的身体被撞飞四五米，那死相，绝对不怎么好看。

六识渐渐沉寂的陆正心中苦笑，他这次冲动了，更高估了这几年吃枸杞也依旧身虚的自己。

“我是不是要死了？该，让你冲动！”

“那姑娘应该是得救了，她想报此大恩，怕是没办法以身相许了，下辈子给我当牛做马吧。”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我这么做血亏啊，以生存哲学的角度我绝对亏了。”

“唉，死就死了，没什么难受的，心里倒有些救人的欢喜，只是不知道家人会多难过。”

……

陆正的意识活动越来越微弱，他忍不住思考：人会有来生吗？

知死而后知生，向死而后乐生。

他这辈子活到二十多，就已经相当清楚，随着年龄增长，生命的快乐会越来越少，痛苦会越来越多，这是必然规律。

如果一个人不够豁达乐观，不够亲近人，不够喜欢自己，又缺乏成长和生存的资源，那更是活的艰难。

这个世界还算美好，但他真不想再来一遭，受这轮回之苦了。

当然，作为一个科学主义者，陆正相当清楚在自己生活的这个世界，实际上并没有轮回的证据。

“我个人倒是希望，不要有来生的好。

如果有来生，做一棵树，成一只鸟，也好过做人，做人应该是上辈子造孽太多的惩罚。”

想到这里，陆正微微地笑着。

他的意识，也彻底地沉寂下来。